句:“鐘先生,王府還有多少能挪用的糧食,都施舍了吧,銀子暫時應該還夠用,若是之後不夠,咱們再想辦法。
”
鐘與愁眉緊鎖,卻也隻能點頭:“是。
”
秦志在二人說話的時間内喝幹了一盞茶,吃了兩塊點心,感覺心穩了下來,又站起身來,插話進來:“奕王殿下,學生吃好了,有事容禀。
”
“有什麼事,就說吧,要是求本王放你回去的話,就不必說了。
”周敞沒在意,反正看起來這孩子倒是還挺好哄。
秦志深吸一口氣,雙眉蹙得幾乎也鐘與一般無二:“奕王殿下留學生在這裡,不過是為了家父手中的藥方,這個學生有。
”
“不妥、不妥,”還沒等周敞開口,鐘與搶先一步,“經年的舊方子治不了當年的新疫情,可能根本不對症。
”
“不是舊方子。
”秦志朝鐘與颔首,讓出書房僅剩的一把好椅子。
“不是舊方子?”鐘與自顧不上坐,反問,“這幾天的功夫,你又哪裡來的新方子?”
“是……”秦志剛剛鼓起的勇氣又落了下去。
周敞瞧出點兒眉目,對鐘與使眼色:“鐘先生,你先下去,所謂事急從緩,容後再商議。
”
鐘與打量兩眼秦志便也躬身退了出去。
秦志目送鐘與出去,也瞥一眼身邊書童:“你也先出去等我。
”
那書童呆瓜樣,也不吭聲,就退了出去。
周敞忍不住調侃:“秦公子真是聰明絕頂啊。
”
“奕王殿下取笑,學生不過庸才。
”秦志老氣橫秋。
“你能給自己挑個呆頭呆腦的書童,就足見聰慧異于常人了。
”周敞也是點到即止。
秦志也不掩飾:“奕王殿下說得是,學生一個讀書人,要過于機靈的書童有何用,還不如呆頭呆腦的好些。
”
“你今年到底多大年紀?”周敞倒是對秦志生出幾分興趣。
秦志亦知這問話含義,輕輕一笑:“學生今年的确十四歲。
”
周敞自嘲一笑,古代十四歲都可以成親了。
像他奕王這樣的人設,二十多歲還沒成親,都算是異類。
“秦公子坐吧,這裡已無旁人,要說什麼一并說出來。
”周敞又指了指下首那把好椅子。
“謝奕王殿下,”秦志這次沒再猶豫,又在椅子上坐了,“奕王殿下想要的藥方,學生現在就可以寫出來,且保證是新藥方。
”
“你如何有新藥方?”周敞問。
秦志輕咬下唇,下個決心:“大概一個月前,有從南方回來的船家,前來秦家藥堂求醫,當時正好祖父坐堂,曾診斷醫治,連續更換兩次藥方也不見效,懷疑可能為疫病。
沒想到後來疫病在西城爆發,祖父因此前去察看,确定是同樣的病情,經研究修改藥方,治好了那船家。
”
“既然如此,秦守,你父親手中也早有此藥方?”周敞心中一萬匹草馬奔過。
“是。
”秦志聲音極低,更将頭深深埋入胸口。
“那你……”周敞忽然明白秦志這是怎麼回事兒。
秦守那樣的人,卻能生出秦志這樣的兒子,倒是犬父虎子了,該是秦家祖墳冒青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