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本王就因為張口吃飯的嘴太多,遣散了大半府兵。
這多一個人多一張嘴吃飯,若是本王實在供不起,大概也可能餓着令公子,還要先請秦院首不要介意。
”
秦守目瞪口呆,半晌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就往外沖:“我要觐見陛下、觐見陛下。
”
還沒等他邁出第二步,身子已經從後被高遠拽住。
周敞紋絲沒動,一聲冷哼:“秦院首,現在若是想離開就可以離開,隻是本王要提醒你,該說什麼、做什麼,最好分辨清楚。
”
“我秦家三代禦醫,在朝中也不是沒有根基的……你就算是王爺,也欺人太甚,”秦守剛才尚且能忍,但提到唯一驕傲的獨子再難控制情緒。
周敞已經側身讓開了道路,森寒目光如冬日裡的寒風刮在秦守臉上:“不過秦院首想清楚,一個朝廷三品官員的兒子,一個皇子,令公子就算是在本王府上病死、摔死、意外掉進了井裡、吃差了東西噎死……,呵呵,那又如何?陛下能把本王怎麼樣?”
論起拼爹,秦守又怎麼比得上奕王。
秦守冒火的雙眼頃刻涼了下來,蝌蚪眼耷拉:“下官明白了,下官定能如奕王殿下所願,還望殿下看在稚子無辜,不要為難小兒。
”
“你明白就好。
”周敞不過是“拼爹”而已,這個時候不用,什麼時候用?
說話間,餘光掃到落在秦守腳邊的官帽,又補上一句:“一切全在秦院首一念之間,本王說的話還是算數,就看秦院首是否合作了。
”
“是……”秦守低垂着頭,看不清神色,但這一字似乎用去了他全身的力氣。
周敞眼神示意瘦猴。
瘦猴會意,上前撿起官帽,将官帽往木闆牆上敲打兩下,再遞給秦守:“秦大人,官帽要緊。
”
高遠則從後面拎起秦守,算是幫他站起身來。
秦守雙腿戰栗不止,不知是氣的,還是凍的,緩緩擡起手,一把從瘦猴手中奪過官帽,快步離開了木屋。
“不妥、不妥,王爺剛才實在太沖動。
”人一走,鐘與就在後面搖頭。
周敞長出一口氣,奕王的意識隐退,忽然間好像也将全身的無力帶走:“先生說得是,剛才是我沖動,不過秦守已經入局,怎麼也逃不出的。
”
“唉……”鐘與又搖頭,卻也沒再多言,目光落在屋角那蜷縮的病人身上。
周敞從袖口中摸出幾兩銀子,遞給瘦猴:“給這人吧,到底剛才還用了人家一個碗。
”
說完,也不再停留,快步出了木屋。
鐘與和高遠跟上,瘦猴則從袖口中找出十幾枚銅闆,蹲身放在那人身邊,不忘囑咐:“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你什麼也沒有看到,知道嗎?至于這病,隻要再堅持兩日,我們王爺一定能送了湯藥來,你且挺住。
”
那人身子動了動,沒有出聲,蓬頭垢面一張臉始終埋在一床破被裡。
瘦猴等了一下,見人始終沒有反應,便也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