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殿下不是學醫之人自然有所不知,雖然多發疫情,但每一次疫情根據時間、節氣、地點不同,甚至人群不同,那也都是不同的。
藥方隻能參考,但若要對症,每次都需根據具體情況做出調整。
”
“這倒也是。
”周敞表示贊同,又茫然無措望向秦守,“正因為如此,才要早拿出藥方先試上一試,最好還要去疫區親探病情才可以,不是嗎?”
秦守兩隻蝌蚪眼一眯,更大了膽子:“奕王殿下也曉得,此次疫情,朝廷隻給了三萬兩銀子,那是遠遠不夠的。
下官聽聞奕王殿下生财有道,就不知銀子方面如何安排?”
周敞心知這是要說到“正題”,臉上卻保持空白:“秦院首有何高見?”
“奕王殿下,下官此前雖與殿下少有往來,但也聽聞殿下一些事,說一句高攀的話,殿下與下官乃是志趣相同,志同道合之人呐。
”秦守蝌蚪眼笑得真切,仿佛馬上就能由臉上跳出來。
周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志同道合”在什麼地方,笑得溫和:“秦院首有什麼指教,坐下來詳細說說。
”
秦守得了周敞态度轉變,更加放心,又坐回下首椅子上道:“治理疫情的差事,吃力不讨好,隻要事不關己,沒人真正關心。
奕王殿下攤了這差事兒,卻也不必氣餒,藥理講究個陰陽相生相克,世間的道理也是如此。
”
一通廢話,周敞還是不知何意:“這是何意?”
秦守換個語重心長:“奕王殿下,您是沒有經驗,三萬兩銀子,若說赈濟災民,勉強施粥也還罷了。
若說治病救人,那是萬萬不夠的。
”
這個道理周敞也知道,昨日回府,就已經跟鐘與商議過此事。
但一遇到銀子的事情,鐘與是肯定沒轍,不反向跟她“要債”就已經不錯。
因此周敞對着秦守,倒要擺出個讨教姿态:“秦院首可是有高見?”
“奕王殿下可曾想過,若是現在您就有了藥方也備齊了藥材,将疫情消滅于萌芽之中,會怎樣?”秦守不答反問。
“那不是很好,萬事大吉,隻不過三萬兩銀子不夠解決問題罷了。
”周敞不知秦守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這一句實話實說亦不打緊。
秦守眉頭舒展,兩個蝌蚪眼遊離開來,故作高深:“當然,當然,事情辦得順利當然是好,不過奕王殿下細想,事情解決得太過容易就真的好嗎?”
“秦院首的意思是……”周敞漸漸明白過來。
這次疫情發生在西城,大多流民、乞丐、窮戶聚集之地,朝廷中人嘴上說是關切,實則不以為意,否則也不可能三萬兩銀子打發了事。
究其根本,還是火沒燒着自家房子。
在他們眼中,百姓的命如蝼蟻,不值什麼錢。
但若是火燒到了自家房子呢?
“奕王殿下聰慧過人,該知下官說什麼。
”秦守謹慎,說話還是隐晦。
周敞猜到秦守所想,但如此禽獸不如之事,還得對方親口說出,以免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此還愣愣問上一句:“可是,那又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