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帝就也擺擺手,原本似也沒那個打算。
榮王重重歎氣:“唉,若不是現在《臨國紀》編撰也到了關鍵時刻,本王倒是可以擔任此職,就是編撰收尾在即,或許可以延後……”
“榮王殿下,不可啊,百姓雖是根本,但《國紀》編撰亦涉及千秋萬代,後世子孫呐。
”禦史中丞賀韬急忙站出來阻攔。
周敞旁觀心中不是滋味,賀韬是榮王的嶽父,這個時候站出來維護榮王也無可厚非。
端王有端王黨,榮王有榮王派,唯有奕王,站在擁擠的禦書房中,卻是孤身一人。
端王成功上岸,更不能放過周敞:“父皇,無論是建塔還是赈災,都需要大量銀子。
元裕本就犯罪,就該受到懲治,若不是奕王一心維護……”
“父皇,”周敞打斷端王,“建塔何止一百萬兩銀子就能建成?”
這話算是直擊重點,臨帝目光一動,能少花銀子多辦事兒,一向是他的宗旨。
“一百萬兩不夠,還可以兩百萬,不行三百萬兩。
‘議罪銀’還有上限?難道元家還敢有所怨言?”端王還沒當上皇帝,倒是有比皇帝還大的口氣。
“元裕是不敢有怨言。
”周敞凜然,“不過,這種事情做出去,天下人會怎麼想就難說了。
”
臨帝又開始左右為難,目光不自覺向身旁侍立的方赦尋去。
周敞投其所好:“父皇,不過一個‘安泰商紳’的頭銜換幾百萬兩銀子呐。
”
方赦聽見“幾百萬兩”銀子,金魚眼珠都亮成燈泡。
臨帝再不用問,也跟着下了決心:“好,就依奕王。
”
“謝父皇。
”周敞終于不負當日初衷,幫助元亓救出了父親。
臨帝已經一臉疲态,最後道:“建塔一事解決,那麼西城疫情一事,奕王也就一并擔下吧。
”
“呃……”這是強行攤派嗎?
周敞再要強推亦實在不好,不過最大的難題擺在那裡:“父皇,不是兒臣不接,若是能再加十萬兩銀子,事情可就好辦得多……”
“建塔的銀子都不是問題,那藥材嘛,都是細枝末節,隻找禦醫院和禦藥局商議就是,朝廷也有朝廷的困難,奕王也要為朕分憂呐……”臨帝慷他人之慨,毫不臉紅。
“這根本是兩碼事,父皇……”周敞還要說什麼。
分憂?
呸,那不就是要她接了髒活累活還不給報酬嗎?
難不成治理疫情的銀子,她還能張口向元家要不成?
臨帝卻是已經站起身來,大手一揮:“就這麼定了,中樞即刻拟旨,事關重大,奕王不可耽擱。
”
“父皇……”周敞已經多說無益。
臨帝在“恭送陛下”的行禮聲中滑走。
她這是賠了還是賺了?
這是被人強行攤派了吧?
呸,還“事關重大”,閻王不差餓鬼,這皇帝老兒卻隻給了三萬兩銀子,能做什麼?
這是把元家救出來了,把自己搭裡了?
衆人再起身就都成了吃瓜群衆,而周敞呆呆站在原地,成了被嘲笑、同情、譏諷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