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與梅生也僅一步之遙,仿佛都能聽到梅生的心跳聲。
姜祿忽然一拍巴掌,獰笑:“哈哈哈……,沒想到山水有相逢,竟然能在錦都看到你,還幹起了這等營生。
放心,我不會瞧不起你,若是早知道你是如此,早在書院的時候我們就可以……”
說着就上了手。
梅生癱軟下去,似被抽走最後一股生氣兒的皮囊,卻在被姜祿箍進懷裡的一瞬間爆發出莫名的力量:“滾開,你别碰我,惡心……”
姜祿冷不防被大力一推,撞去了桌檐,險些摔倒。
梅生意外掙脫,如受驚的小鹿,往外就逃。
“你都在這種地方了,還裝什麼裝。
”姜祿勃然大怒,住上前去。
柳媽媽想用身體攔住,卻又被金爺攔下。
“我惡心?”姜祿後發先至,還能一把撈到梅生,“你們那夥人從前在書院之中評個什麼‘玉面郎君’、‘俏面書生’的就不惡心?沒事兒就卿卿我我,難道就幹淨?現在這勾欄瓦舍之下,你還裝什麼……”
“不,我沒,不是你想的那樣。
”梅生掙紮中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柳媽媽在一旁也是幹焦急:“姜爺,怕是誤會了,梅生他确實不是這裡的小倌。
”
姜祿蛇臉已然瘋狂扭曲:“不是什麼?是怕老子給的銀子不夠嗎?”
“啊,不,我不是,我不是……”梅生求助無門,又掙紮不脫,隻剩下哆哆嗦嗦否認。
姜祿抓住梅生雙肩獰笑:“不認識?不願意?不是?不從是嗎?那就抓你去巡城司,到了那裡,看看你又要怎麼說?”
“不,我不能去……”梅生拼命搖頭,絕望淚崩,“我不是小倌,不是,柳媽媽可以作證,柳媽媽……”
“梅生他不是……”柳媽媽被金爺鉗制,也說不上什麼話。
“給你兩條路選,一條就是跟我去巡城司,另一條就是收銀子辦事。
”姜祿嘴上說給選擇,手下卻将人往外拖,“你不知道當初我就想你想得有多苦,嘿嘿,來吧……”
“不,不,我不能去府衙,不能……”梅生再次掙脫姜祿撲向酒桌。
“啪嚓……”茶盞摔碎。
梅生撿起碎片,劃向脖頸……
“慢着。
”周敞尚未反應過來,奕王意識反賓為主,伸手去攔,怎麼也不能看這一幕發生在眼前。
瘦猴已經搶先一步摁住了他。
“梅生,你過來,為這點兒事尋死,不值得。
”周敞也下了決心。
瘦猴将梅生扶起來。
姜祿再次脫手,貼身又上來,并不把周敞放在眼裡:“怎麼,你也想去巡城司?”
“去又何妨?”周敞伸手将梅生拉到自己身邊。
氣定神閑,負手而立。
姜祿為周敞氣勢所迫,停下動作。
錦都畢竟是皇城腳下,是個人背後都可能有着盤根錯節的關系,不禁回頭看向金爺。
金爺亦不禁皺眉,他也算識人無數,但周敞是個什麼來路,一時卻瞧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