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面謝元小姐,而且賬面上銀子也是要算清楚的,不能讓人家白白搭了銀子去。
”
鐘與是文人風骨,自帶傲氣,雖然保持該有的謙遜,但也很少誇什麼人,奕王的記憶裡更是從未聽他稱贊過哪位商賈。
“咳咳……”眼看已經到了馬車前,鐘與卻突然劇烈咳起來。
“鐘先生……”
“鐘先生……”
“咳咳……”鐘與已經不能答話,咳着咳着,突然身體一僵,直直倒下去。
高遠和瘦猴手疾眼快,從旁接住。
月色之下,鐘與嘴角竟有鮮血滲出。
周敞驚慌去探鼻息和脈搏。
半晌,冰涼的手指才覺出微弱的氣息和脈搏。
“快,上車,四味藥鋪,孟大夫……,孟大夫該在藥鋪吧。
”周敞的疲憊被突如其來的變故一掃而空。
幾人将鐘與擡上馬車。
“王爺,鐘先生一貫暈厥都是如此,是不看大夫的。
”瘦猴反比周敞鎮定,說着話從鐘與身上摸出白葫蘆瓷瓶,伸到鼻下,“鐘先生這就是操勞過度,從前也有過那麼兩次,王爺忘了?不如先回府,讓先生靜養幾日,該就能好過來。
”
周敞将信将疑,但見被高遠半抱在懷中的鐘與在聞了瓷瓶裡的藥油之後雖然沒醒,但呼吸平順了許多,也就暫時妥協:“依你,先回府。
”
“好勒。
”瘦猴放下車簾,回到馬車前室,一甩缰繩,飛馳而走。
馬車在奕王府大門前停下時,鐘與已經半睜開了眼睛,恢複了些許知覺。
周敞再次建議要找大夫來瞧一瞧。
鐘與說不出話來,卻虛弱搖頭。
周敞在奕王記憶中尋找,此前幾次情況卻也都是如此有驚無險。
也就沒有辦法,幾人合力将鐘與擡下來,擡去西院,交給王媽媽。
王媽媽拿了平日吃的藥丸和着溫水給鐘與服下。
半晌,鐘與臉色和緩過來一些。
“先生,明日請孟大夫過來瞧一瞧,可好?”周敞為了自己的良心最後勸鐘與一次。
鐘與還是搖頭,且有了一點兒力氣說話:“王爺莫要擔心,我的身體自己心裡有數,隻要好好休息,稍後就會好的。
”
“先生身體到底是有什麼病症?怎麼能讓人放心?”周敞換到奕王風銘的身份上才三個月,鐘與就已經暈倒過三、四次,實在過于頻繁。
鐘與蹙眉都透着吃力,卻還要費力勾動嘴角笑一笑:“不要緊,自制的藥丸最管用,吃了就好。
”
“既如此,先生平日也多吃些補品,明日我就讓猴子去藥鋪取了來,讓王媽媽盡管做了吃,先生不可推辭。
”周敞不知還能為鐘與做些什麼。
這幾日,說到做事,實際鐘與才是那個真正的主力,說到辛苦,鐘與才是那個最辛苦的人。
“咳咳……”鐘與吃力搖頭,艱難咳了兩聲才能正常開口,“王爺不必擔心屬下,我的身體自己心裡有數。
那些藥材又何必浪費在年過半百的人身上,該拿去給那些買不起又急需救命之人。
”
“先生剛才不是也說‘守望相助’嗎?”周敞心痛不已。
鐘與到了這個時候,一心想的還是幫助旁人,還能讓她說什麼好。
再勸也是耽誤休息,幹脆強硬:“所謂‘守望相助,疾病相扶’,先生也不要推辭,藥材拿來自用,若還有多餘,先生願怎麼處置亦都好。
”
鐘與也就不再說什麼,輕輕颔首。
周敞不耽誤鐘與休息,起身離開小院回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