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内心也很矛盾,“唐督衛,輪換可以,但是隻能稍作休息,不能直接走人,沒有人手,這批蛇油是無法按時完成的。
另外,本王今天給已經堅持了兩日的将士每人五十兩銀子,讓他們再堅持堅持。
”
五十兩銀子?
奕王“風過留痕、雁過拔毛”已經是“威名遠播”。
唐茂都開始覺着是在做夢,本來疲憊無神的雙眼又亮了起來:“如此,如此,殿下……”
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身體疲憊不堪隻想好好躺下睡上一覺,精神卻又振奮可以再幹上一場。
周敞了然于心:“唐督衛隻管去傳達,然後帶着人稍事休息,銀子稍後自會發放到位。
”
唐茂倒是不懷疑這一點,昨天周敞承諾的銀子,就是在一天黑就發下來了,到了晚上,周敞一句話,另外二十兩也如數到位。
整個禁軍,不管從前是否聽過奕王名聲的,都對周敞刮目相看。
“是,末将這就去辦。
”唐茂深深一禮,離去的步伐比來時輕快上許多。
周敞望着唐茂的背影,不免心中感歎,她這麼做多少是一種過度補償了,隻不過銀子沒有補償前世那個身為打工人的自己。
但不管怎樣也好,如此才能良心上稍過得去。
周敞轉回頭掰着手指頭算賬。
為了趕工,人工支出不斷加大,也不知道這樣下去,還有沒有得賺。
結果算來算去,算不明白,不是覺着還夠,就是覺着已經超了。
最終心情複雜地放棄。
既然是想要成事,就不能太計較銀子。
周敞眯着眼,手搭涼棚遠望。
校場上五十口大黑鍋都已經燒了起來。
“數學渣”不知不覺就迷糊過了一上午,西校場上煉制蛇油的進度明顯加快,但是直過了晌午,仍然沒有半點兒能按時完工的迹象。
瘦猴去禦膳房轉上一圈,回來時又搬回幾大食盒的吃食,卻頗有微詞:“王爺,這幾日您倒是大方,往外灑銀子就像灑水一般。
不過您知道外面人都怎麼說嘛,說您不過是慷陛下之慨,又說能這樣大方給銀子,咱們還不知私藏了多少。
”
“嘴長在旁人身上,也攔不住,就讓他們說好了。
”周敞已經因為連日少眠而出現精神不濟,凡事沒心情理會,更沒胃口,“我要歇歇,你們餓了就先吃好了。
”
高遠仍舊不多言,瞧了瘦猴一眼。
瘦猴也知這兩日是個什麼情景,也不多勸。
周敞半躺半靠在椅背上,迷蒙間聽着瘦猴在一旁狼吞虎咽的聲音,恍惚間竟生出幾分羨慕,能吃能喝能睡的人才是真正的好福氣之人。
她前世辦不到,這輩子也還是不行。
不知不覺,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是睡着了還是沒睡過,再擡頭時,猛然瞧見一輪紅日都開始西斜。
耳畔邊隐約聽聞西側門方向,一隊人馬浩浩蕩蕩而來。
周敞驚出一身冷汗,長身而起,循聲望去。
最後期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