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百姓在市面上一條蛇根據大小能賣三到十文錢不等,您的一條蛇要一兩銀子,是否未免太貴。
”
“貴?”周敞咽下最後一口糕點,“錢大人知不知道這些蛇是從哪裡來的,怎麼來的?那是南方加急運過來的,千裡迢迢,走了水運加陸運,船隻不需要銀子?馬匹糧草不需要銀子?日夜兼程人工不需要銀子?蛇的價格是貴,可是沒有辦法,誰讓朝廷要的急呢?”
錢亮本來處于一兩銀子一條蛇的震驚之中,主要是他不好入賬,現在被周敞這麼一問,就張口結舌。
“另外,錢大人,你應該接到陛下的禦旨了吧。
剛才就是因為怕銀子不夠,本王又向陛下要了一萬兩。
銀票呢?”周敞反而伸出手向錢亮要錢。
錢亮額頭滲出了冷汗,他就是多餘,剛才下屬攔着他不讓他來找奕王理論,他還不信,結結巴巴:“啊,這個,敢問王爺,這一萬兩銀子又是什麼支出?”
“當然是後續藥材的尾款。
”周敞說得理所當然,“現在市面上藥材日日飛漲,你難道不知道?”
錢亮剛才就看到了鐘與運來的藥材,但那都已經是被磨成了粉末,根本看出是什麼,隻有珍珠粉是單獨盛裝,剩下的是什麼都難以辨認。
“錢大人,你這是在質疑本王的四味藥鋪,你是初來錦都城的不成?”周敞一提到四味藥鋪,就有了底氣。
錢亮後背一涼,他自然是聽說過奕王有一間四味藥鋪,裡面賣的大多是新奇古怪的各種靈丹補藥,價格貴得離譜。
周敞更要變本加厲:“唉,錢大人,本王還在愁,就算是三萬兩銀子也是不夠的,若是還不夠怎麼辦?就需要戶部想辦法了。
”
“戶部?戶部哪有辦法?下官隻負責支付款項和記錄款項的去向。
”錢亮已經不知所措。
周敞等的就是這句,一聲呵斥:“你還知道自己隻負責記錄,那還在這裡啰嗦什麼。
”
錢亮吓得一哆嗦,趕忙躬身退下,連告退的話都忘記說。
錢亮前腳剛下了看台樓梯,後腳一個穿紫紅色内監總管服飾的人,帶着四個小太監匆匆走了上來。
“奴才劉德夏,參見奕王殿下。
”劉德夏跪地給周敞請安。
他的聲音就是周敞最讨厭的公鴨嗓,此前是沈芮之時聽來還不覺如何,現在身為奕王風銘,聽起來就尤為厭惡。
周敞嘴角噙上一個淡淡的笑意,先裝個糊塗:“這不是劉公公嗎,你怎麼還親自來了?”
奕王記憶中的劉德夏跟眼前的真人相比,沒有太多變化,還是驢臉厚唇,一雙賊眼飄忽不定。
劉德夏從周敞語聲中聽不出情緒,仍舊跪在地上,讨好的語氣道:“奕王殿下這不是要熏爐和熏香嘛,趕巧了,方大總管事忙,就吩咐奴才給殿下送來。
”
天上的太陽明明很暖,可是奕王的身體在看到劉德夏的一瞬間開始就一陣陣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