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十分順利就殺完了三千條蛇,也熬出了幾十大鍋的蛇油。
但是今天早上,周敞剛登上西校場東側的看台,就覺得場中氣氛不對。
人似乎少了一半,西校場内隻有禁軍和老師傅,宮女太監則連個人影也沒有。
禁軍們一個個也都閑閑的站在一處,沒有人動手幹活。
元家今日又送來了三十口大箱子,就堆在最東邊的牆角下。
賀喜親自押送并告知這已經是元家的極限,再多也不可能有了。
幫工的師傅們則圍着三十口大箱子,面面相觑。
三千條蛇生龍活虎,殺蛇的主力軍卻一夜之間去而不返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人呢?”周敞向已經等候在那裡的禦藥局史松問道。
監管此次蛇油煉制的是宮中禦藥局。
禦藥局總管史松是六品的内官,也是一臉茫然:“奴才也不知曉,今日一早來了就聽說,那,那些人都不來了。
”
“不來了?為什麼?”周敞坐在昨天剛剛搭在看台上的遮陽棚下,躲着東邊牆下的蛇遠遠的。
“奴才一早不見人來殺蛇,就派人去打聽,他們就都以各種借口不來了。
”史松如實回答,“原說的也是自願,今日就算不來,亦不能勉強。
”
這些太監宮女不知又出什麼幺蛾子?
尤其是太監,昨天他們可都是主力,不是都幹得不亦樂乎嘛?
百十來号人,一天的功夫,三千條蛇就全部殺完,每個人都是現場結算,拿了銀子高高興興回去。
周敞預想中,今天還會來更多人才對。
不用多想,不管怎樣,工期不能停。
現在更是一分一秒也不能耽擱。
“阿嚏……”
周敞站起身來,扔下被單,一掃還都閑站在操場西側的禁軍:“去把昨天那個校尉叫來。
”
“是。
”瘦猴飛腿去了。
不一刻的功夫,禁軍督衛唐茂飛奔而來:“參見奕王殿下,不知召末将前來有何吩咐。
”
他是昨天禁軍大統領孫儲良留下來的副手,三十出頭的年紀,一身戎裝,精壯幹練的樣子,主要負責這三日中,配合周敞完成凍瘡膏的煉制。
此前臨帝曾答應過幫助出人手,協調來協調去,卻隻挪出了禁軍和内監這麼一點兒人手,還都不十分聽使喚。
“唐督衛,你是否還能再調一些禁軍人手過來?”周敞出口詢問,但内心也不抱多大希望。
果然,唐茂直截了當回答:“回殿下,禁軍能調配的人手都在這裡,為了空出這三天的時間,其他人還要多輪一班崗哨,實在已經挪不出來了。
”
這番說辭,昨天禁軍大統領孫儲良已經說過了。
周敞便說出第二個對策:“那就叫你的人趕緊先跟師傅學着殺蛇,然後再熬蛇油。
本王今天加饷,每人二十兩銀子。
”
“這……”唐茂猶豫。
“怎麼,有難處?銀子不夠?”周敞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因此直接将饷銀翻倍,就是避免啰嗦。
唐茂想了想,還是猶疑:“奕王殿下,禁軍将士們向來守衛帝都安全,若說陛下所命,埋鍋造飯,煉制蛇油,也是為前方戰勢,但是說起殺蛇……,他們畢竟不是廚子……”
“餓死的将軍和撐死的廚子,二選一,唐督衛要選哪一個?”周敞也是無法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