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沒辦法評價。
但這兩人“珠聯璧合”,都是她的“隐形債主”。
鐘與收了三千兩銀票,又想起來問:“王爺今日進宮,沒有什麼事吧?”
于是周敞便将上午禦書房中與臨帝打賭一事跟鐘與粗略講了一遍。
畢竟,她現在就是奕王,用奕王這個身份做的事情,都不該瞞着鐘與。
誰成想,話還沒說完,鐘與一翻白眼,直接又暈過去。
周敞吓得呆住。
瘦猴熟練上去,又是掐人中,又是給鐘與聞了聞白瓷葫蘆。
半晌,鐘與才又睜開眼睛,原本一臉愁雲慘霧變個風雨交加。
“先生,你怎麼了?”周敞沒覺着自己哪句話說錯。
鐘與倒過一口氣,死命搖頭:“不妥不妥,王爺這是在做什麼?”。
“打賭而已。
”周敞不想說得太多,隻想順順利利等結果。
“不妥不妥,王爺可有必勝的把握?否則怎麼能輕易下這樣的賭約?”鐘與的表情好像世界末日就在眼前,“若是這場仗敗了,王爺難道真的就此離開錦都?”
“放心,不會輸。
”周敞還是自信滿滿,又立刻察覺這樣對鐘與說似也不妥,“啊,隻要咱們大臨堅持把仗打下去,就一定能等到勝利那一天。
”
鐘與的目光一下迷離而蒼茫。
周敞看不明白。
鐘與恍然擡頭,卻忽然目光凜然:“王爺不該拿自己的前途兒戲,心懷天下,有宏圖之志的人,怎麼能輕易打這樣的賭?”
周敞一怔,隐約明白了一點兒對方的意思。
是啊,她有什麼資格用奕王的身份打賭?
甚至在之前幾個身份上,她都是盡量謹慎,為他人着想,而為什麼到了奕王這個身份上,反而無所顧忌了呢?
在禦書房時,她想也沒想就這麼做了。
“不妥不妥,實在不妥。
”鐘與似有千言萬語壓說不出,“王爺冒這麼大的風險打這場賭,趟這趟渾水是為了什麼?”
周敞無言以對,隻能還是幹巴巴那一句,“會赢的,先生不必擔心。
”
“不妥不妥,若是殿下輸了真的離開皇城,将再無機會……”鐘與雙眼通紅,幾乎是吼出來,卻欲言又止。
周敞怕他激動之下又會暈厥,伸出手想要安撫:“先生莫要激動,您……”
鐘與捶足頓胸:“實在是大大的不利,大大的不利,難道殿下不為自己,也不為臨國那些受苦受難的百姓着想嗎?”
周敞隐約明白了鐘與要說什麼,但此前,她在奕王風銘的意識裡從來沒感受到過那種寄望。
鐘與體虛氣弱,激動不了多久就感疲累,也察覺自己失态:“屬下失禮了。
”
周敞隻當他是擔憂自己過度:“先生剛才為着這件事情定是又暈厥過去了吧,現在瞧着臉色也不大好。
先生不必擔心,我臨國國力強盛,睥睨天下,必能戰勝蜃國。
”
鐘與默然。
正在這時,多福多寶兩個仆童又跑回來禀報:“殿下,府外有位元小姐求見。
”
“元亓?這麼快?”周敞料到元亓會來,卻沒料到來得這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