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前日所說之事?”
“噗……”周敞差點兒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麼明顯嗎?
“父皇怎麼能懷疑兒臣的一片孝心,旁人也就罷了,連父皇都如此,兒臣真是白活了。
”周敞撲通一下子跪在地上,來個掩面幹嚎,隻打雷,下不出雨,“嗚嗚……,兒臣一片丹心照月明,奈何明月照水溝……”
“嗯?朕說什麼了?”臨帝心中納悶,須臾才反應過來。
“啊……,父皇,您怎麼能冤枉兒臣。
”周敞大喊大叫,鬼哭狼嚎拉回來,偷抹一把冷汗,以手扶額。
在場衆人無不怔住,這是什麼情況?
周敞一經開始,就一發不可收拾。
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看起來粗俗,但有時候就真的好使。
也不管口裡胡亂念的什麼驢唇對不上馬嘴的詩文:“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甯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誰言寸草心,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臨帝已經産生自我懷疑,難道芮貴人那日說的真的是對的,奕王竟然是純孝之人,否則他不過就說了那麼一句,至于動這麼大的感情嗎?
“多大的金龜啊,純純的純金龜啊,金子啊,父皇啊……”周敞幹嚎了一會兒,始終擠不出眼淚,“兒臣海枯石爛孝心在,無邊落木蕭蕭下……”
她也是頭一次表演高難度“逼宮”,文化水平有限,奕王平日也是一個不讀書的人,兩人湊一起都夠不上半個文人。
周敞跪了兩分鐘就覺膝蓋硌得生痛,換個姿勢坐在地上。
幹嚎最費嗓子,還要以頭碰地,腦袋也疼,磕兩下意思、意思也就拉倒。
不過手上不能停,亂抓頭發,嘴上也不能停,還得哭嚎。
臨帝瞧着地上如王八翻蓋又如泥鳅入鍋般翻滾的奕王,終于心生出指甲蓋那麼大一點兒愧疚,估計還是前幾日那事兒冤枉了他的緣故。
但皇帝向來是不會道歉的,也沒有老子給兒子道歉的道理。
臨帝被鬧得眼角猛跳,心髒抽搐,面上還要硬挺:“奕王不要無理取鬧,既然你說是純金的金龜,是也好不是也罷,朕信你,銘兒還是有孝心的。
”
自奕王成年之後,臨帝就很少叫他名字。
周敞“哭”累了,趴在地上歇一會兒,口中也變成哼哼唧唧。
一聽這話,什麼叫“是也好不是也罷”?
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抹了一把臉上不存在的眼淚:“父皇,您這麼說,是不要兒臣活啊,難道兒臣還能欺君?子曰人之初、性本善、孝于親、所當執,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晖……”
“可以了,可以了。
銘兒,朕可能是因為今日身體不适,”臨帝上下擺手做安撫狀,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太丢人了,一不小心也脫口而出,“是朕冤枉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
冤枉?
那可不能白冤枉。
奕王風銘那一對好看的丹鳳眼一下子笑得像隻狐狸。
周敞跟着心裡一樂,“耍無賴”,她可算是專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