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已是奕王。
但奕王是随意穿了件紫色鑲金紋的舊衣,袍子已經洗得有些脫色發白,除此之外,隻有頭上插的一根白玉簪,也是最普通的樣式。
她直到成了奕王風銘,才知其一窮二白,根本講究不了吃穿。
奕王平日的穿戴,走在大街上,不認識的人根本看不出他還是位皇子或者王爺。
奕王的車夫兼随侍瘦猴不知什麼時候,站了過來,忙着給周敞撣灰,嘴上也不耽誤說話:“你誰?穿的跟三黃麻椒雞似的,也敢對我們王爺無禮。
”
周敞前日剛換到奕王身份上的時候,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瘦猴,然後着實适應了一段時間才接受了他的名字和外形。
他便是行清節晚上,禦花園中,奕王身後随行的圓胖内監。
“瘦猴”本是根據他原來的身材起的外号,多年過去,瘦猴吃成了肥豬,但外号卻沒改。
“你真的也是王爺?”元亓還是将信将疑。
她今日穿了一身鵝黃色的衫裙,往昔本就纖細的身材,在短短半個月内,又瘦了一大圈,原本剪裁得體的衫裙明顯寬松,給人弱不禁風之感。
“我是。
”周敞無比真誠點頭。
瘦猴一指門廊下,躲得老遠的端王府兵:“不信,你也可以問他們。
”
端王府的府兵們一下子慌亂了目光,側頭躲避。
沒有否認,就是默認。
“難道您是奕王殿下?”賀喜率先反應過來,斂起神情,揖了一禮,“草民等參見殿下,這位是丹陸城隆裕元家的少東家元亓,草民是管事賀喜。
剛才多有失禮,還請殿下恕罪。
”
元亓面上仍無半分血色,目光還在裂開的玉佩上,也不施禮:“如果你真是王爺,那麼能讓我見到端王殿下嗎?”
她對幾個在朝的皇子和王爺多少也都有所聽聞,隻知道端王是目前最有權有勢的王爺,至于奕王,腦子裡就沒這号人。
周敞也是沒想到能在端王府門口“截胡”元亓,因此也還是那句話:“你找端王沒用,他不會真心幫你的。
”
“王爺和王爺也有不同,恕小女子冒昧,我還從來沒見過被趕出來的王爺。
”許是周敞踩壞了玉佩,元亓始終沒有好臉色。
周敞尴尬,收回捧着玉佩的手攏于袖中,卻不知還能怎麼往下接話。
元亓睨了眼緊閉的端王府大門,眉毛一擰,生出個想法:“既然您也是王爺,那麼要麼賠我玉佩,要麼幫我見到端王殿下。
”
“你見了端王,求助于他,他也不會答應幫你的。
皇城中這麼多皇子王爺,你不如考慮考慮其他人選。
”周敞不是暗示,就是明晃晃地推銷她自己。
元亓眼神一黯,卻嘴角微抿,仍固執道:“事關家父性命,無論如何也要求上一求。
”
“唉,沒用的。
”周敞脫口而出。
現在有了奕王的記憶,奕王好歹跟端王是兄弟,實在比外人更了解端王多一些。
元亓目光又移去端王府大門,這已經是她來的第四天,卻連門檻也沒邁進去:“若是這位奕王殿下不肯幫忙,就請賠我玉佩。
”
“你不要一棵樹上吊死。
”周敞就差直接說端王不是什麼好人了。
元亓卻已經把端王當成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要麼賠我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