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為什麼吵起來。
”
“這個說來話長。
”紅枝臉上一點兒閑話長的意思也沒有,長夜漫漫,宮中規矩多,平時都不敢輕易說話,隻有在與沈芮私下兩個人的時候,才能暢所欲言。
“你慢慢說。
”周敞也不着急,她得綜合好信息,才好制定下一步計劃。
紅枝将面前周敞剩下的甜湯一口喝淨:“聽說,蘭嫔娘娘當年被陛下寵幸之時隻是個普通宮女,生奕王殿下時也才是個美人,因為生下皇子升了一級才是貴人。
等她後來病逝,嫔位是追封的。
”
“嗯,然後呢?”聊天就得有來有回,周敞也給紅枝搭上一句。
“蘭嫔娘娘大概是十多年前病逝的,這個魏公公也沒記準,”紅枝就繼續往下講,“死因是重病,但好像還是因為陛下不夠重視,後宮之人又拜高踩低,沒能及時就醫給耽誤的。
因此都說奕王殿下心中有個結。
”
周敞默然,這種事情在深宮内苑也算是平常事了。
“不過奴婢看來也未必,因為又從谌公公那裡打聽了一些,”紅枝就這點好,天然知道多方求證,“蘭嫔娘娘過世之後,誰也沒有提起過。
倒是這次陛下與奕王吵架,才提起的。
且并非奕王提起,而是在那之前,有人故意跟陛下提起的。
”
“咳咳,是在向陛下告發奕王去慧蘭苑私下祭拜的時候順便提起的?”周敞猜測。
紅枝略一尋思便道:“奴婢實在打聽不到更詳細的了,不過奴婢也是這麼猜測的。
”
“那告發之人又是誰?”周敞問。
紅枝搖頭:“這個不好問,奴婢怎麼繞圈子套話也套不出來。
”
“唉,沒關系,也不重要。
”周敞能知道這些也差不多了。
紅枝卻又想到什麼補充:“對了,小姐,奕王殿下昨日的确是去過慧蘭苑的,至于在裡面做了什麼,就無人知曉。
”
“這對他倒是個不利證據。
”周敞眼前浮現奕王那一雙明亮的丹鳳眼。
“可不是,空口無憑,奕王要否認沒有私下祭拜,陛下卻未必肯信。
”紅枝附和。
周敞又心生感慨:“咳咳……,祭拜了又如何,兒子祭拜母親,在哪裡、什麼時候,有什麼大不了。
”
宮規如此,紅枝就不好評論。
“那些人不過是借此做文章,要離間陛下與奕王的關系罷了。
”周敞更像是在自言自語,“這一點上倒是朱姑姑有先見之明,被她言中了。
”
“奕王本來就不大受陛下重視,他們關系看起來也不大好的樣子。
據奴婢打聽來的,奕王不參與政事,也很少在陛下面前出現,幾乎是彼此當對方透明的。
”紅枝又補充。
周敞陷入沉思。
這一波奕王身份降價是肯定的了,她倒是可以“抄底”。
不過……若是沒有能夠再将奕王身份擡回來的本事,那就全無意義。
即便不願承認,周敞也不得不承認,比起刑部尚書那個官迷老頭子,花着同樣的價錢,她還是更願意選擇奕王風銘。
即便可能要費一番周折,繞個大圈子,但這一次身份轉換,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再進一步,那麼若是可以選,答案豈不是明擺着。
終于拿定主意,周敞再擡頭就吩咐:“紅枝,你去把之前做的香囊找出來,咱們再往上繡個龍紋花樣,送給陛下吧。
”
“啊,是了,小姐,咱們還是應該将心思放在陛下身上。
”紅枝一下子又來了精神,立刻就起身去找。
周敞望着手邊矮幾上搖曳的燈火,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陷入無聊的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