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敞起個大早,卻還是沒趕上裴厲更早出門去上朝。
昨日,裴厲一走,胡來就從地上爬起來,一副要興師問罪又不敢造次的慫樣:“姐,你剛才這是幹什麼?你是有了夫家就忘了娘家了?”
周敞捋順刑部尚書的目标初步達成,不緊不慢端起已經涼掉的茶盞又啜了一小口,才悠悠開口:“剛才不如此,難道你能有好果子吃?”
胡來想了想,覺着也有道理,卻又問:“姐,那我的事情怎麼辦?”
“你先回去,我自有計較。
”周敞打發胡來,隻想先把重要事情辦了。
“什麼計較?”胡來還賴着不肯走,“姐,不是弟弟我非得想要當那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這可都是為了咱爹,現在姐夫已經把我從刑部趕出來了,那個什麼監司不做也罷。
要是能再給我在地方上找個知縣當當也好,倒也好過整日悶在監所那個大牢房裡強。
”
“嗯,你這個想法好。
”周敞剛才心中已經有了個初步計劃,此前狗熊男那樣的都沒放過,她現在得了機會也沒有理由就這麼放過這個變态男。
胡來卻是不明就裡,好似看到了新的希望,轉憂為喜:“那小弟在這裡先謝過姐姐了,您可要快着點兒,否則老爹知道,就是啰嗦也要啰嗦死我的。
”
“好,沒問題,我明日就回去一趟。
”周敞幽幽答應。
胡來這下徹底放心,樂呵呵告辭,走了出去。
周敞送走胡來,先是吩咐廚房做一桌裴厲愛吃的酒菜,然後自己回了卧房重新梳妝打扮一番。
眼看天色擦黑,酒菜備好,這才去到裴厲書房,親自請他共用晚膳。
平日裡,胡婉面對裴厲,膽小自卑又畏縮疏離,因此即便胡婉年輕溫順,裴厲也隻當她半個女兒,實在愛不起來。
再加上胡婉多好還受娘家拖累,在裴厲面前的形象更要打折扣,楚夫人往外傳言刑部尚書夫妻不諧,也就并非全是虛言。
今日“胡婉”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變樣,裴厲十分新鮮,連帶着心情都好上了幾分,兩人坐在桌邊喝酒吃菜,說的話倒是比以往一個月的還多。
周敞先是用着胡婉的記憶,一番閑話家常,決口不提剛才之事,但又要慢慢将事情元家的案子上引,剛要漸入正題,忽然仆婦來報:“老爺,大少爺院子那邊來報,說孫少爺渾身起疹子,看起來似是風熱之症,還傳染了少夫人。
前幾日孫少爺還跟老爺玩一處,問老爺這邊是否有事兒?”
“是嗎?可有請大夫?”裴厲立刻緊張。
仆婦在簾外回答:“已經請了大夫,隻是孫少爺哭鬧不止。
”
“我這就過去。
”裴厲說着話就站起身來。
酒菜半酣,話還未入正題,裴厲就要走,周敞有心想來,但從胡婉的記憶中可知,絕無可能。
大少爺乃是裴厲元妻所生的嫡子,與胡婉同歲,已經娶妻成家,更在朝中工部任右侍郎。
在裴厲心中,嫡長子的地位要遠遠高于胡婉這個繼室,嫡長孫亦然。
他又年紀大了,以後全部家業都是要交給這個兒子的。
因此孫子生病,他恨不得立刻飛過去。
周敞隻能跟着起身,送出去:“大人這才用了一半,想必不能吃好,稍晚,妾身給大人做了宵夜送去。
”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