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一張短小尖臉,高顴骨小眼睛,厚厚的驢唇,唯有皮膚尚白這一個優點。
“别誤會,我這是關心裴夫人,畢竟最近因為戶部尚書那樁案子,刑部尚書裴大人出力最多,我們家那位感謝裴大人勞心勞力還來不及呢。
”楚夫人驢唇一動,整個人都跟着花枝亂顫。
沒想到傷懷悲情的那位竟然就是刑部尚書夫人。
周敞不免更要多看兩眼。
此前元亓曾提過與她有一面之緣,還想要走她的門路,也不知是否已經見過了。
裴夫人一張團臉,眉目清秀,雖然容貌算不上多出衆,感覺上亦與驢唇楚夫人該是年歲差不多少,但氣質卻更加幹淨清純,但給人娴雅親和之感。
兩相比較,周敞便對裴夫人生出幾分好感。
“好了,話題扯遠了。
”高坐上首的怡貴妃娘娘終于出來主持場面,卻是又看向蕭岚,“不過說到這男女之事,聽聞蕭司樂已過而立之年,還尚未娶妻?”
聽聞這話,周敞,更準确說是蕭岚的心就像被人扯了一把,生痛。
她當初選擇了這條路,自是打算一個人走到底,當然也是别無選擇。
但知道歸知道,決心歸決心。
每每午夜夢回,雖然有琴在側可以終身為友,但也因此永遠失去“相攜白首”的心痛還是會萦繞心頭。
否則,蕭岚也不會在十多年前就譜下這麼一首相思曲。
什麼偶得佳作古詞都是托詞,那其中蘊含的就是她本人道不盡、又說不出的恨怅思愁。
心中隐痛,但面上絲毫不顯,問題也是回答過不下百遍的。
蕭岚的臉上甚至還綻出淺淡笑容:“在下早年曾向天發誓,此生為琴生、為琴死,願日日與琴為伴,抱琴終了,别無他求。
”
這是真心話。
隻是,若是有得選,她不必女扮男裝才能達成此願,更不必犧牲婚姻,才能達成此願。
此言一出,引來衆人議論紛紛。
許多人唏噓感歎,更多人為之惋惜。
周敞耳聽得還有人議論剛才之事。
“聽說,裴夫人是刑部尚書大人的續弦,因此兩人才差得遠。
”
“年齡不是問題吧,聽說她是小門小戶的出身。
”
“可有生下一兒半女?”
“刑部尚書大人的先夫人倒是有一兒一女留下來。
”
“唉,那她也不好過。
”
“難怪呢?”
……
“蕭司樂、蕭司樂?”
周敞正聽得認真,不想被打斷。
“有勞蕭司樂先下去休息。
”怡貴妃發話。
“是。
”周敞站起身來,趕忙一禮告退。
這邊下去,那邊便換了大司樂宮鳴上來。
周敞回到一樓落座,這場演奏就算基本完成,隻要等宴會結束,期間再無傳喚就可出宮回去。
此行目标雖然未能盡如人意,主要是直接進了後宮,一個正經當官的男人也沒瞧見,但剛才也算把整個大臨國的貴婦都掃了一遍。
除了刑部尚書裴夫人以外,周敞幾乎一個也沒記住,但她有系統,相信系統都會為她記下來。
更想起元亓此前提到要走内闱路線,她今日進宮一個當官的都沒瞧見,看來要想幫助元家,她也隻能從今日這些女人身上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