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
”
“白的,屬下也看到了。
”
官差紛紛給予肯定。
“剛才她說有東西鑽進扳指裡了。
”一個女監指着周敞,小聲嘀咕一句。
另一個女監也不免狐疑:“那扳指不會是被……”
“不可能,定是有人偷了,那扳指是加持過的,邪祟不得靠近,”綠豆眼山羊胡飛起,強行鎮定給自己找緣由,“給我搜,搜她,定是她裝神弄鬼偷去了。
”
偷?
周敞聽到這個字,心裡就不舒服。
直播帶貨的事兒,怎麼能叫偷呢?
明明是“敬業”好不好。
她可是冒着堪比虎口拔牙的風險。
周敞乖巧跪坐在地上,任由兩個女監施為。
來回搜了兩遍,一無所獲。
“大人,民婦是良人,怎麼可能偷東西呢?”周敞兩手一攤,一臉無辜。
綠豆眼沒辦法說服自己,指着周敞:“再仔細搜一遍。
”
于是當着所有人的面,兩個女監放慢速度,又将周敞搜了第三遍。
還是什麼都沒有。
此時刑堂之中光線黑暗,天窗外冷風乍起,室内針落可聞。
空氣都跟着變得恐怖。
綠豆眼的小眼睛眯成一條細縫,捋着山羊胡環視,許久又幽幽開口:“我們這麼多人看着,若是不在她身上,她又未曾離開半步,那麼東西不是藏在這屋子裡的某個地方,就是藏在了旁的什麼人身上。
”
這話貌似說得委婉,實則過于直接。
衆人一聽就立刻明白,這是懷疑他們了。
一個官差立馬表态:“大人明鑒,屬下怎麼可能趁亂拿您的東西,為表清白,屬下願當衆搜身。
”
“是,是,我們也願意。
”其餘人等也都附和。
于是不用綠豆眼發話,相互搜身翻看。
綠豆眼全程緊盯,自然還是一無所得。
好端端的白玉扳指憑空消失?
這讓他想起當日船上情景,難道真這麼邪門?
“你們給我找,東西肯定出不了這間屋子。
”綠豆眼最後掙紮。
“是。
”其餘官差到了這個地步,心中多少有些怨念,但面上不敢顯露,隻能繞着屋子四處搜索。
周敞始終縮跪在地中央,一副害怕又東張西望看熱鬧的樣子。
這些官差都是搜查的老手,不大的屋子,又都隻有刑具,片刻翻個底掉,自然還是什麼都沒有。
到了這個地步,綠豆眼已是不得不信,俯視周敞:“你剛才說……,看見有東西鑽進扳指裡了?”
“是,黑影,像條大黑蛇。
”周敞露出誇張的驚恐,說着還用手在空中比比劃劃,“影影綽綽,後來就鑽到大人手上不見了,就是大人站在桌角那裡的時候。
”
“胡說,什麼鑽到本官手上,”綠豆眼強挺着胸脯糾正,“那是鑽到扳指裡了,本官已經将扳指扔了。
”
“……”周敞就閉嘴不做聲。
綠豆眼轉頭癱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天下無奇不有,鬼神之說雖不能盡信,卻也不能不信。
但這麼多人瞧着,白玉扳指憑空消失,就……
不,不隻是白玉扳指,還有之前的木簪。
都無法解釋。
太邪門,事情邪性,那女子也邪性,不可得罪。
或許該去做個法事……
各種胡亂猜測在腦中回旋不止。
直到外面徹底黑了天,衆差役已經東倒西歪站不住。
綠豆眼才緩緩起身,揮揮袍袖:“把她帶下去吧,今天先審到這裡。
”
說完,便先一步推門離去。
周敞不等已經酸麻的腿活動開,就一瘸一拐屁颠屁颠跟着女監回了牢房。
飯可以不吃、水可以不喝、她現在隻想睡覺。
這樣,明日醒來,将又是一番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