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
”周敞都嫌自己說話費勁兒。
結巴?
狗熊男這才意識到,猛地想起了什麼,不免心中發虛,也就按下三分火氣:“好,你說,今天你要是不說出個道理,我一定打死你。
”
周敞好怕怕,大力瑟縮了兩下,生怕别人看不出來。
賬房吳又拍拍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背:“不怕,我們也有這麼多人在呢。
你慢慢說,要不唱着說也行,總能說清楚。
”
唱着說?
這倒是個好主意。
周敞前世還是卡拉OK票友,起了個《新白娘子傳奇》的調子,唱了起來:“青城山下白素貞……,啊,不……”
“咳咳,我、我早上去放水,突然看到一隻蚊子飛進這位大爺嘴裡,我想幫忙把蚊子弄出來,正巧一隻蜘蛛爬到這位大爺頭頂。
小人知道,蜘蛛向來吃蚊子,于是就抓了蜘蛛放入他嘴裡,希望蜘蛛把蚊子吃掉。
可是眼看那蜘蛛吃了蚊子還往嗓子眼裡鑽,本想用手抓出來,可惜已經夠不到。
幸運的是,牆上正好爬來一隻壁虎。
小人知道,壁虎是吃蜘蛛的,于是……”
這番話拖長了音,到後面根本已經沒了調子。
但咿咿呀呀已經足夠衆人聽個明白了,後面的話也就不用再多唱下去了。
衆人卻都不免唏噓。
蜘蛛吃蚊子,壁虎吃蜘蛛,一氣呵成,沒毛病。
雖然,理兒是這麼個理兒,不過怎麼琢磨,怎麼就那麼别扭呢?
一時間,衆人表情各異。
周敞也使勁兒揉了揉臉,實在是忍笑辛苦,腮幫子都要抽筋,還不忘補上一句:“小、小、小人是一心幫、幫、幫忙,為、為、為這位大、大爺好、好、好……”
“好你大爺,”狗熊男羞憤交集,暴跳如雷,“這種鬼話誰信?”
“我、我、我說的都、都、都是實情。
”周敞隻管緊緊抓住賬房吳的衣袖,已經有恃無恐。
在船上時,船工是船工、镖師是镖師、掌櫃掌事随從,是三夥不同的人馬。
即便他們都同給一個東家打工,但各有各的分工,各有各的利益,彼此互不幹涉,也誰都不必服誰。
如今,三夥兒人的主事都不知被關押去了哪裡,剩下這些,若論資曆,還就屬賬房吳先生資曆最老,身份最尊。
賬房吳伸臂一橫,擋在周敞身前:“這孩子是我看着長大,從不說謊,笨是笨了點,但的确憨厚有善心,不會害人的。
”
“伍哥,”狗熊男求助于黑牛皮腰帶的中年男人,“你要給我做主啊,這小王八羔子存心戲弄我。
”
伍哥摸着下巴強忍着笑,更要擺出一臉為難。
賬房吳不等伍哥開口,先又退一步:“如今大家身陷囹圄,還不知接下來會如何,不如以和為貴。
這孩子與你無冤無仇,定然不是故意的,不如讓他給這位镖師兄弟賠個禮,也就是了。
”
“無仇無怨?”狗熊男心中泛起嘀咕。
前晚天黑他又隻露個側臉,按說結巴根本認不出自己。
瞧着那一臉傻相,倒也不似作僞。
不過就這麼算了,又怎能甘心?
伍哥也不想生事,且平素狗熊男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也不是不清楚,又見狗熊男也沒什麼事兒,也想小事化了:“是啊,這次事情嚴重了,還不知會怎樣。
這結巴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幹嘛存心害你?我看讓那結巴給你賠個不是,大人不記小人過,揭過去就算了。
”
周敞繼續裝無辜,也趕緊跟着道:“對、對、對不起,這位大、大爺,我、我、我不是故意……”
“氣煞人也,”狗熊男到底咽不下這口氣,爆喝一聲,“小兔崽子,你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