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坐倒在了地上。
“你挑錯目标了。
”年輕人俯視着他,挑了挑眉。
小孩猛地反應過來,爬起來就跑,期間撞到了好幾個人,引出了一連串的咒罵。
“還沒出站就碰上三個小偷,吉斯塔斯的治安變這麼差了?”在年輕人的身旁,同行的女伴抱着手感慨。
過往的行人沒人注意到這個女人,甚至有人直接穿過了她的身體,因為她隻是年輕人意識中投影出來的幻象。
“這麼大規模的難民潮,治安不受點影響根本不可能。
”
年輕人——艾登四下張望了一下,用心聲回應複仇女神的話。
他已經習慣這種心靈感應方式的交流了,每次都開口說話的話,旁人會覺得他有必要去精神病院挂個号。
确認過再沒有可疑的人跟着自己後,他再次拿起方才的小報,邊走邊看。
“普通的軍事鎮壓,燒了條街,死傷不詳……呵,剛剛那報童還真敢喊啊。
”艾登笑笑,放下了報紙。
這個信息依賴紙媒的世界,人流量最大的火車站就是信息最集中的八卦市場。
“迪隆離這裡也不遠,聽他們講述起來倒是很遙遠的事情。
”複仇女神說。
“因為确實很遙遠,南方的戰火不可能燒得到吉斯塔斯王國。
南方的兩個小國,任何一方敢把炮口對準吉斯塔斯都相當于給自己來個最快滅國。
”艾登幽幽地說道,“同樣是普通民衆,身處的國家不同,處境會有很大的差異。
大國的普通民衆,明天太陽永遠都會照常升起,所以遠方的戰火對他們來說隻是茶餘飯後的談資。
他們有力氣鄙視自己國家細枝末節的政策,有力氣指責小國國民沒有愛國心,卻不能理解這種愛國心有多難得可貴。
”
艾登的腦子裡有一些前任艾登留下的地理常識,吉斯塔斯王國和龍脊帝國一樣是曆史悠久的大國,而此刻南部打仗的兩個國家,包括被揍出大量難民的迪隆,都在最近的五六十年裡更疊過不隻一次政權。
大陸的南方一直比北方動蕩,幾個小國在大國的陰影下艱難求生,内外軍事沖突時有發生,政權更替快,國家的名字更換得也快。
誇張一點的,國家甚至是戰後因為複雜的政治因素,将幾個原來根本不是一國的地區捏在一起臨時整合出來的。
很多國家的文化傳承在政權的變化中被斬斷,這些小國的國民對自己的國家沒有多少歸屬感,有的人就算有認同的祖國,也是某個早已滅亡的國名,而不是自己居住的那片土地如今被冠上的國名。
國家的強大,和文化的歸屬給人帶來的尊嚴是潛移默化的,帝國人視自己為帝國人,吉斯塔斯人視自己為吉斯塔斯人,在他們眼中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在這樣的條件下,是很難舍身處地地理解那些失去根的浮萍一樣的人民。
“他們剛剛說的調停又是什麼意思?”複仇女神突然問。
“某些大國很喜歡的工作罷了。
”艾登突然笑了出來,“世界警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