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艾登走下出租馬車,大步走向自己住的公寓,時間已經很晚了,路上基本上看不到什麼行人了,坐守完夜班再回家對他來說倒也并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
馬車離開的瞬間,艾登看到公寓附近的路燈下站着一名高大的男人。
他像一根站牌杆那樣靜靜地立在那裡,似乎是在等人。
在看到艾登走下馬車後,那人立刻迎了上來:“加洛德先生?”
艾登拄着手杖盯着那人的臉,毫不客氣回了一句:“我好像不認識你啊。
”
如今這種情形,他多少能猜出對方的身份。
“吉斯塔斯皇家秘密警察諜報科行動隊長,叫我羅迪就可以了。
”對方微笑着自我介紹,脫帽緻意。
“這麼坦蕩地表明身份可不是個稱職的諜報人員該做的。
”艾登眨了眨眼。
名字多半隻是化名,但這個身份鐵定是真的。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針對監獄的中間管理層賄賂失敗之後,找上他也隻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最近的事件算不上特别太平,但他還是堅持走夜路回自己的住所,沒有選擇住在監獄,為的就是親自和對方會一會。
“反正您肯定也猜得到我們是誰,不是嗎?在這裡表明身份,是表明我們的态度,沒有必要的話,我們不想和你為敵。
”對方客套地笑笑,“借一步聊聊?”
“不了。
”艾登回道,“比起和你,我更想直接跟你的最高長官聊聊,他也來自治州了吧。
”
行動隊長羅迪心裡一震,海因茨·羅德曼伯爵親自來到自治州這件事屬于機密,目前為止他們的長官都隻是站在幕後,但這人卻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
是真知道了,還是單純的試探?
羅迪維持住了面不改色,剛想說點什麼,舌頭卻突然像是打了結。
但隻是一瞬間的遲滞,經過迅速的思考,他帶着微笑回出了一句:“你覺得呢?”
反應很快啊——艾登在心裡評價。
不過對方也确實沒有直接否認,從這一點看,雖然不能說百分之百,但很大概率羅德曼伯爵本人确實是來到自治州親自督戰了。
不枉他這兩天一直帶着《無字法典》堅持走夜路。
羅迪感覺自己身上滲出了冷汗,剛才的一瞬間,“禁止說謊,違者處以肉刑”的規則自然而然地在他腦中浮現,他本能地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沒有選擇去直接違抗這道命令。
是黑魔法還是什麼其他方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意識到自己沒有反制的手段。
在不能說謊的前提下站在對方面前,是沒有多少秘密可言的。
有些比較尖銳敏感的問題,不否認本身就是回答。
“還是先聽聽我們這邊想說的事情如何?”羅迪投降似地舉起手。
“有什麼事情好談的呢,反正就是想賄賂我吧?”艾登淡淡地回道。
秘密警察走中間管理層這邊走不通,就隻能從他這裡打通關系了,再往上到監獄管理局就很難直接對薔薇鐵獄内部的事情直接插手,到頭來依舊要經過他這個典獄長。
“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