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醒來這麼多天,項柔總覺得蕭墨淩在刻意的躲着自己,來看望自己的人那麼多,卻唯獨同在一個屋檐下的他從未特意來看過她,除了剛醒來的那天,于是一直糾結着他是不是真的在生氣,雖然說聽到南西子講起他與項琉璃成親那日為了自己而抛下了新娘,但是現在的狀況仍舊讓她摸不着頭腦,梁初塵的粘人更是讓她無語到了極點。
“你回你的蘭瓊怎麼樣?”項柔有些無力的将下巴擱在桌面上,頗為無奈的看着眼前的人。
“……”梁初塵隻是緊抿着嘴一言不發,院中池塘内的荷花開的正茂盛,一陣風吹來,便有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他很享受這樣的安逸,于是有些滿足的扯出一個微笑來。
“……”看面前的人被自己驅逐了無數次仍舊好脾氣的對自己笑,項柔嘴角隐隐的抽搐了一下,滿臉黑線的翻了個白眼,雖然說自己忘記被關起來之後發生了什麼大事,但如今自己已經好好的了,他為什麼還是不肯回蘭瓊去呢,更何況現在有爹爹在身邊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這樣想着便有些不樂意的瞥了他一眼,徑自站了起來往西苑外走去。
今天她一定要找蕭墨淩好好講清楚,他這樣究竟算什麼,不喊自己回君雅苑就算了,竟然連一次都沒來看過自己,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些什麼了!
“你去哪?”看着向外走去的項柔,梁初塵隻是略微的一皺眉便跟了上去,項柔的身子微微一頓,卻仍是頭也不回的跨出了西苑,後面那人臉上淡然的表情終于有些垮了下來,急急地追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就不能别總去想着他嗎?”
“我……我隻是去廚房找吃的好不好?”原本想說的“我找誰關你屁事”在看到眼前的人受傷的表情後愣是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裡,别扭的轉開頭不想去理會。
“我陪你去。
”顯然這樣的謊言對梁初塵來說很受用,剛有些垮下來的臉上洋溢起了一絲微笑。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說罷便不自然的掙紮起來,隻是如今的自己與普通的弱女子完全無異,竟是好半天都沒能掙脫開梁初塵的束縛,卻隻能徒勞的狠狠瞪了他一眼,滿臉漲的通紅。
“太陽有些大,還是快些走吧。
”看着項柔通紅的臉,額角都滲出了密密的汗水,梁初塵有些心疼的伸手拂開了她黏在額角的發絲,那溫柔的動作讓項柔一時間晃了神,梁初塵顯然很滿意項柔的反應,微微一笑便拉着她往廚房走去,隻是還未跨出兩步又生生的停了下來,看着立在面前的人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蕭墨淩……”眼前的人比起以往消瘦了那麼多,原本就俊美的臉更是棱角分明,顯出了些許剛毅,着一身水藍色華服正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然後他的視線慢慢的向下,定格在了兩隻牢牢牽在一起的手上,項柔有些窘迫,也不知道是自己突然力氣大增還是因為梁初塵本身的不安與疏忽,這次竟是一下就掙脫了開來,欲言又止的看着眼前仍舊不言不語的人。
“身子好些了?”淡淡的一句詢問卻讓項柔眼裡升起了一股難掩的欣喜,終于忍不住跑上前去抱住了蕭墨淩,他還是關心自己的吧,他絕對不會不要自己的是不是?蕭墨淩沒有料到項柔會突然的沖過來,更沒有想到她會當着梁初塵的面對自己做出這樣親昵的舉動,雖說自己早已做好了任由她與梁初塵獨自相處的心裡準備,事實上卻是極不痛快的,所以總是避開她,如今看着懷裡的人,終于還是不由的揚起了嘴角,他其實是那樣的害怕,怕項柔真的會掉進梁初塵的溫柔裡。
“你怎麼都不來看我。
”項柔的話裡充滿了委屈,手卻是死死的環着他的腰不肯松開。
“……”聽着項柔的問話,蕭墨淩想要擁住她的那隻手又停在了半空,擡頭看向一邊猜不出任何情緒的梁初塵,将項柔從自己的懷裡拉了出來,淡淡的吐出三個字解釋道:“比較忙。
”
“是嗎?”蕭墨淩的話讓她瞬間有了被忽視的感覺,委屈的仰着頭看着一臉淡然的他。
“王爺……”正當三人沉浸在尴尬的氣氛中時,程北突然走了進來,湊近蕭墨淩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隻見他的神色并沒有任何的變化,隻是眼裡閃過一絲隐隐的不悅,便掉頭就走。
“……”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項柔又伸手死死的拽住了他的衣袖,怎麼能這樣不把她當回事呢,都不跟自己說一聲就要離開嗎,哪怕說不出“一會兒來看你”這樣的話,至少要敷衍自己幾句也行啊。
“……”蕭墨淩的身形微微一頓,扯了一下竟未掙脫,便忍不住回過頭來看着一臉期待和委屈的項柔,躊躇了許久憋出一句:“無聊的話,與梁初塵一起出去走走。
”
“無聊的話,與梁初塵一起出去走走。
”直到蕭墨淩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項柔仍舊墜入在這句話的深淵之内,他究竟怎麼了,這樣明擺着将自己推給梁初塵的人,真的是蕭墨淩嗎,是那個從不允許别人窺視自己所有物的人嗎?還是說,現在的自己對他來講,已經不那麼重要了,不,或許是他根本就不在意了,可是為什麼,有沒有人可以告訴她在她昏迷不醒的日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樣的他,你仍然要繼續愛嗎?”梁初塵心中的訝異絕不會比項柔少,若說蕭墨淩真有自己表現的那般不在乎眼前的人,那他何苦派人四處尋找她的下落,何苦接下那人緻命的三掌?
“他一定有什麼苦衷。
”項柔輕輕的呢喃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反駁梁初塵的話還是在安慰自己,哪怕曾經被那樣傷過,時至今日,她仍舊相信,蕭墨淩一定是有什麼苦衷的,一定是。
蕭墨淩知道項柔一直在身後看着自己,可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若是她知道了定是又要擔心,更何況,他與項柔能償還給梁初塵的隻有這麼多,說他無情也好殘忍也罷,他隻能允許梁初塵擁有項柔這樣短暫的時間,待所有的事情都了結了,便再沒有人可以将他們分開。
就在項柔剛剛抓住他的那一刻,他就不再害怕了,他的項柔,無論如何,都不會去到别人的身邊,這是她給的承諾,他時時刻刻的記得并相信着。
書房内項連謹與蕭墨冰正相對無言的坐着,蕭墨淩隻在門口停頓了一會兒便垮了進去,靜靜的看着突來造訪的人:“皇兄的耳目果然無處不在。
”
“聽說弟妹已經尋回,為兄隻是過來探望,道是不想遇到這樣大的一個驚喜。
”蕭墨冰并不惱怒蕭墨淩話裡的意味,隻是笑着轉過頭去看向項連謹,眼中閃過一絲難掩的精光,戰神再現,何愁天下不能統一?正因為項柔是他的孩子,所以當時才敢誇下那樣的妄言吧。
“臣弟的妻子,還是不勞皇兄如此費心了!”就在自己初次将項柔帶去宮中,蕭墨冰看向她的眼神就已經讓蕭墨淩心裡很不是滋味,哪怕是項柔頂着九月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