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撩起簾子探出了腦袋,隻見魅六扭着水蛇腰走至蕭墨淩的面前,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
“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說罷又“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故作惋惜的一抿嘴:“就是太弱了些。
”
“……”蕭墨淩面色一沉,也分不清是敵是友,正要開口說話卻隻聽“嘭”的一聲悶響,擡頭望去就見那無名男子中的一個已然倒在了地上,整個腦袋的上半個頭顱被捏的粉碎,成了一團肉醬,白花花的腦漿流了一地,饒是在沙場上砍過敵人腦袋的蕭墨淩也忍不住胃中一陣翻騰,瞬間蒼白了臉。
夜四看了看地上瞬間僵硬的屍體,不悅的皺了皺眉,右手上仍沾着暗紅色的血迹,沒有人看到他是怎麼出現的,也沒有人看到他如何出的手,除了馬車上的項柔,她甚至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人的腦袋是怎樣在他的手掌迸裂成一地碎片,讓項柔更驚奇的是,那人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而他的那些同伴也一樣連眼皮都未曾擡下。
“太弱了。
”銀色金屬面具下赤色的瞳孔為着不知名的心情不悅的閃了閃,揚起一抹殘忍的笑不屑的搖了搖頭,一邊悠哉的蹲下身,将手上的血迹抹到了那具屍體的衣服上,随即又是滿臉遺憾的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是活的就好了。
”
“傀儡是永遠不會知道疲倦的,像你剛剛那般糾纏,任你武功再高也早晚被它們活活拖死……”魅六淡然的瞥了夜四一眼轉頭又看向蕭墨淩,她就是喜歡這般俊美的少年,于是又向着他湊近了幾分,妖娆的扯出一抹笑:“隻要腦袋還在,它們便是生生不息。
”
“……”本就已經臉色慘白的蕭墨淩聽完之後更是蹙緊了眉頭,一言不發的盯着眼前的女子。
“你們是誰?”領頭的女子起初還因為分不清敵我而不願多惹事端,此時聽魅六竟是知道自己一幹人的死穴,還告訴了蕭墨淩,不免冷下了臉去,滿身陰森的殺氣。
“蘇前輩的傀儡術真是越發的厲害了。
”魅六嘴上親切的稱呼着,眼裡卻閃過一絲不屑于陰狠之色,轉身躍到那女子面前,不知何時手裡的短刀已經出鞘,穩穩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湊近了那女子的臉細細的看了番成死灰色的瞳孔:“配上了巫術竟是能用意念控制了。
”
“究竟是誰?!”那女子青灰色的臉上閃過一絲僵硬的慌亂,魅六卻并不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一刀砍下了她的頭顱,身形一閃,極快的在其餘四名男子之間一陣穿梭,便已見他們紛紛人頭落地,轟然倒塌!
“我果然還是很讨厭死人。
”魅六不悅的皺了皺眉,似乎她剛剛宰殺的隻是幾隻家禽一般,嫌棄的看着短刀上暗紅色的血迹,蹲下去在屍體上細細的擦了起來,直到看不見一絲血腥才滿意的站起身,與夜四相視一笑,一同走到項柔的馬車前,右手按住心髒處,左手負于身後,微微颔首前傾,極講究的對着一臉茫然的項柔行了一禮,随即一言不發的縱身躍入了樹林中。
“王妃?”程北見項柔仍舊一臉失神的站在馬車邊緣,扶着蕭墨淩小聲的說道:“王爺受傷了。
”
“你怎麼樣?”聽到程北的話項柔才回過神,見蕭墨淩左肩鮮紅一片立刻讓到一邊讓他進了馬車,程北與月将均未受傷,隻是被拖了有些吃力,項柔交代他們小心駕車便急急的鑽回了車内。
“你認識方才那二人?”看得出他們對項柔是極恭敬的,但看着項柔一副比自己更茫然無措的模樣又兀自皺了皺眉。
“從未見過。
”項柔也覺得事情太過蹊跷,想着會不會是自己什麼時候救過的人,這會兒來報恩來着,但仔細一琢磨确實不記得有那幾号人,于是懊惱的搖了搖頭。
此時見蕭墨淩受了傷更是無暇顧及其他,小心的為他清理起傷口來,好在隻是擦破了皮肉,并未傷及胫骨,這才松了口氣放下心來。
蕭墨淩的臉色陰沉沉的,他還在計較魅六剛剛的那句“就是太弱了些”,但想起方才他們二人的身手又覺得确實有資格這般數落自己,隻是他們究竟是何人?為什麼突然現身相救?自己一直感覺到的那絲不一般的力量就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嗎?那麼,傀儡術又是怎麼回事?那傳說中控制喪失的巫術,蕭墨淩從來都以為隻是傳說而已,自己從未見過,而那右臂刺着花卉的女子卻識得,再想起剛剛那女子熟悉的言語及語氣,臉色更是不可抑制的陰暗了下去。
“若是項琉璃的母親要害柔兒,你會救嗎?”
沒有錯的,那語氣甚至是那姿态都像極了自己的姨母,難道真的是她要害項柔嗎?可是自己的姨母早在項将軍離世以後便幽居在了道觀内,從來不問世事,甚至連琉璃都放任不管的,為何突然出來謀害項柔?
“在謹出現之前,你定要護柔兒周全。
”
難道說,方才的兩個人是項将軍派來的?這樣一猜測,蕭墨淩才猛然的直起了身子,難不成項連謹真的還活着?那個被譽為戰神的少年将軍?
“怎麼了?很疼嗎?”正在為他上藥的項柔被他突然的反應吓得縮回了手,不安的看着他變幻莫測的臉:“回答我啊,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看着項柔擔憂的臉色,蕭墨淩不置可否的揚了揚眉,瞥了眼自己已然止住了血的肩膀,惬意的揚起了嘴角,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謎底也總有解開的時候。
“蕭墨淩?”項柔眉頭一皺試探的叫了一聲,一臉不解的眯起眼睛打量着他,那傷口她也檢查過了清理過了,并沒有中毒的迹象,這家夥這是怎麼了?
“嗯?”某人眨了眨眼,反而擺出了一副“你幹嘛”的表情,項柔的臉色便不悅的拉了下去。
“你作死呢喊你半天不理我!”說罷又不解恨的向他身上拍去,卻被蕭墨淩穩穩的接住。
“真下的去手,我受着傷呢。
”邊說還不忘慘兮兮的看了眼自己的肩膀,這女人做什麼上藥上到一半也不幫他包紮好?
“你都快吓死我了。
”看着他一臉若無其事的模樣,項柔卻委屈的鼻子一酸,自己剛剛有多擔心他,深怕他受了傷出了有什麼意外,他憑什麼把自己吓個半死還一副渾然不知的姿态。
“诶?這傷還不及你打了疼。
”這話當然是假的,可是卻讓一臉哭腔的項柔“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蕭墨淩見她終于是沒讓眼淚流出來,心中才一陣安慰,卻楞是故作無奈的搖了搖頭。
“若是有朝一日,我身處險境,請你,一定不要以身犯險,不要……”
“你在與我說笑嗎?”蕭墨淩抓住她的那隻手明顯拽的更緊了些,将項柔拉近湊到她的眼前,一臉不悅的打斷了她的話,墨色的瞳孔裡全是隐忍的怒氣,咬牙切齒的說道:“若是你不在了,我定要這全天下為你陪葬!”
“……”項柔不敢置信的睜大了雙眼,直到很多年後蕭墨淩為了自己血洗魂歸谷,她耳邊仍隐約的響起他今日的話語,字字句句,都嵌進了項柔的胸腔裡。
“所以,為了這天下蒼生,你給我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