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些不堪重負,尤其是又帶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說難聽點除了會說些大道理幾乎連生活都不動自理的秋思遠之後,更是深感疲憊。
原本自己打算兩日走完的路程,生生被多拖了一日!秋思遠不會騎馬,馬車速度又慢,所以一路上二人都是同坐一騎,若不是上好的馬,隻怕也早已倒在了半路!
“柔姑娘,這眼看着就要到滄月了,你要不将速度放慢些?”秋思遠看着項柔日漸糟糕的臉色,愧疚的抿緊了嘴,輕聲的提議。
“你想讓我輕松些?”項柔無力的動了動眼皮輕哼了一聲:“那你下馬去。
”
“我……”秋思遠一聽又紅透了臉,尴尬的動了動嘴角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一路上項柔也不是第一次這樣說了,可是沒有一次是真的停下來趕他下馬的,這會兒一聽又是心虛的低下了頭去。
“你好吵。
”項柔有些不悅的轉過頭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雀城的城門已然在眼前,桔梗她們該是擔心壞了,現在終于回到了這裡,心中雖急卻也讓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了下來,然而突然一陣無力,竟是手一松,生生從馬背上跌落了下來。
“柔,柔姑娘!”秋思遠沒料到方才還好好的人怎麼就突然的摔了下去,手足無措的抓住缰繩勒住了馬,也跟着跌落馬背,正要跑去扶,卻突然一個寶藍色身影蹿了過來,見那人伸手就去拉躺在地上的項柔,心中不知緣由,隻是一陣緊張,急急地沖過去打開了來人的手,防備的擋在項柔前面問道:“你是何人?”
“讓開!”蕭墨淩壓抑着怒氣蹲在秋思遠面前,見他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護着項柔,心裡更不是滋味,這女人平白無故消失那麼久,自己就猜她沒有什麼好事,出去鬧便鬧了,鬧完了回來也未見不可,可如今竟将自己搞的這般狼狽不說,還帶了個小白臉回來,叫他怎麼不生氣,一想及此更是拉長了臉,揮手将秋思遠推到了一邊。
“你想做什麼?”本就半蹲着的秋思遠被他一推,結結實實的坐到了地上,眼看着蕭墨淩将項柔抱了起來,連滾帶爬的跟着站了起來攔住了蕭墨淩的去路。
“本來來接自己的王妃回府,有什麼問題嗎?”蕭墨淩的眼裡透着無名的怒火,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人,不給秋思遠任何說話的機會便轉身向着城内走去,徒留秋思遠一個人震驚而又茫然的站在原地!他腦海裡隻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項柔是王妃,那個少年國師的妹妹!看着漸行漸遠的二人一馬,秋思遠很是無力的歎了口氣,這王爺生這麼大氣也是情有可原,沒有将自己就地正法已經算是仁慈了,哪個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和别人在一塊,而且看項柔這副樣子顯然是逃出來的,想必這王爺出城也是為了尋她而來,看看空曠的四周,還是先去項柔說過的雀樓安頓下來再說。
蕭墨淩抱着項柔回到淩王府時,整張臉已經黑的不成樣子,渾身都散發着一股殺氣,這一路上他都在糾結那個男人的身份,甚至很後悔怎麼就那樣放過他了,應該抓起來碎屍萬段才行!桔梗看到自家主子自然是最高興的一個,可是看到蕭墨淩陰沉的臉,也再不敢上前一步。
蕭墨淩将項柔的放到床上便差人去宮裡請太醫,自己則陰沉的坐在一邊,緊抿着嘴,一副謹慎者殺的樣子,直到何太醫為項柔把完脈,仍舊一副吃人的模樣。
“王爺,王妃的身子太虛弱,這幾日又勞累過度,加之氣血不足……”說罷還有意無意的瞥了眼項柔腕上的傷,也不敢妄自猜測什麼,然後又看看坐在一邊的蕭墨淩,見他并不有所動作,甚至頭都未擡下便微微歎了口氣:“老夫開幾貼藥,給王妃調養調養,休息段時日就該無恙了。
”
“嗯。
”蕭墨淩仍舊是不說話,腦海裡閃過的始終是秋思遠方才護在項柔身前的姿态。
“那,老夫先告退了。
”說罷行了一禮,轉身走出了屋去!蕭墨淩這時才擡起了頭,看向床上的人,看着她蒼白如紙幾乎透明的臉頰,更是拽緊了拳!鬧便鬧吧,做什麼将自己搞成這副狼狽的模樣。
“蕭墨淩?”項柔有些試探的叫了一聲,雖說在摔下馬前似乎是見到了他的身影,但仍有些不相信的眯起了眼,看着坐在遠處的人。
“……”正兀自想着秋思遠的事生着悶氣的某人一聽項柔的叫喚,才“噌”的收回了自己的思緒,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床邊,原本心中就在擔心着她的身體,現在見她醒來也想試着說幾句貼心的話,誰知百轉千回之後話到嘴邊就變成了一句:“那男子是誰?”
“嗯?”剛睜開眼的項柔顯然還沒有醒透,有些迷糊的看着眼前的人一臉的茫然狀。
“算了,本王才懶得管你那麼多。
”脫口而出的話本就沒經過大腦,剛剛一說完,蕭墨淩心中便一陣後悔,見項柔沒聽清才松了口氣,但心中仍是極氣憤的,于是拉長了臉問道:“将琉璃解藥的藥引拿來。
”
“……”聽完他的問話項柔原本柔和的臉也瞬間冷了下來,躺在床上死死的盯着兩步開外的人,她以為,他今天是去找自己的,隻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才出城去的,原來,隻是為了項琉璃嗎?
“你為何将藥引帶在身上,不知道琉璃沒了解藥會死嗎?”蕭墨淩被她埋怨的神情看的有些心虛,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可是一想,明明是她自己帶了個男子回來,竟然還敢給他擺臉色!
“你失蹤那麼多日,醒來第一句話你就是問她的解藥嗎?你可有擔心過我?”項柔的聲音極淡漠,問完之後便強撐着自己坐了起來。
“你需要本王擔心?”項柔不說還好,一說他就馬上想起秋思遠的臉,火大的臉色一沉,冷笑一聲别開了頭去。
“你可知道,這樣逼我,會要了我的命。
”項柔仰着腦袋看着他冷漠的側臉,哀傷的抿緊了嘴,傳遞出聽出了裡面的受傷,卻并不懂其中的意思。
“你還是早些将解藥給琉璃送去的好。
”蕭墨淩突然感覺很壓抑,再不願多說什麼,丢下這句話便匆匆的走了出去。
桔梗跑進去時,項柔正兩眼無神的靠在床上,不言不語的模樣讓桔梗心疼的想死,在她連喚三聲都不見回應後,才終于大哭了起來,撲到在了項柔的床前。
“項琉璃如何了?”項柔聽到哭聲才有些遲鈍的回過神。
“昨日昏睡過去之後,至今未醒。
”說罷又哭了起來。
“扶我去廚房。
”聽完桔梗的話項柔心中有是一陣難受,伸手就要掀開被子下床。
“主子!”桔梗驚叫出聲幾乎從地上跳了起來,急急的奪過她手中的被子将她蓋好,哭着說道:“你自己都這副樣子了,還如何去救她,桔梗若不能保你安好,如何對得起蓮兒她們!”
“項琉璃會死。
”看着桔梗滿是淚痕的眼,項柔心中矛盾極了,項琉璃的死活不能不管啊。
“就算主子現在将藥送去,她也未曾醒來,不如先睡一覺休息會,待她醒了,桔梗再陪你去,可好?”看着項柔一臉的疲憊,桔梗幾近哀求的哭着,項柔見她這般模樣,聽着也有幾分道理,這才聽話的點了點頭,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