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琛說,在他孤寂的童年時光裡,曾有個愛穿花裙子的女孩告訴他,“永遠不要懷疑父母的愛,他們隻可能比想象中更加愛你”,彼時他年齡還小,尚不懂到底什麼是“愛”。
那時他也曾困惑許久,為什麼女孩明明比他小,卻能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
從那以後,他嘗試用女孩說那些話去看待讓他困惑,質疑許久的——父母的愛。
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多年之後那個女孩竟然問了他同樣的問題。
好在,命運自有安排,讓他先一步回到她身邊。
徐嘉予沉默。
閉上眼睛她尚能回想起十一年前那個寒冷的冬天,當她拖着行李箱離開家,天空稀稀拉拉飄起了鹽粒子,起先像是細碎的粉末,漸漸地愈下愈密,最終變成了漫天大雪。
臨行前她分明看過天氣預報,是個天朗氣清的好天氣。
後來,天朗氣清的好天氣被喻為H市十年以來難得一遇的特大暴雪。
那樣平凡如常的一天,卻讓她整個人生觀都崩塌了。
春運時節火車站人潮擁擠,她拖着行李箱離開了家鄉。
窗外被飛速被抛在身後的城市容顔提醒她,記憶中熱鬧的新年也将随着這些景色永遠離她而去了。
她的高聲質問,女人笃定的笑,男孩愧疚的神情,以及徐博遠沉默的對峙也終将離她而去。
有人說“恨是被瓦解的愛”,曾經她不懂,而如今她想,她應該舉雙手贊成。
也許是太過勞累,又或是林墨琛的懷抱太溫暖,她睡着了。
鬧鈴響起時,她渾身酸痛,頭暈腦脹,而林墨琛按下鬧鈴後立刻下床簡直讓她目瞪口呆。
她賴在床上看着已經在浴室洗漱的男人。
“你要去醫院?”
輕輕的一聲“嗯”之後,林墨琛端了杯溫水遞給她,“我的手恢複的差不多了,病人們還在等我,科室一下少了兩個人,陸仝和劉主任太辛苦了。
”
“科室一下少了兩個人?除了你還有誰也請假了嗎?”
林墨琛彎了下嘴角,“都是小事。
好了,小公主快下床吧,我先送你去上班,不過魚湯面可能來不及吃了。
”
假期結束,獨屬于她的林醫生又要變成病人們愛戴的林主任了,一想到這裡她莫名有些失落,抿着杯沿愣愣出神。
“回去你又要忙了,隻怕我以後想見自己老公,也要先在手機上挂個号。
”
“那你得提前,這樣磨磨蹭蹭我會囑咐王姐不要徇私枉法給你‘加号’的。
”林墨琛走到床邊蹲下身子,“我的小公主,現在已經八點鐘了,如果你要化妝的話,就不能再耽誤咯。
直到站在鏡子前,徐嘉予才明白林墨琛所謂的化妝是指什麼。
而林墨琛已然收拾妥當,銀絲邊眼鏡,白襯衫黑領帶,穿黑色西褲的大長腿互相交疊,坐在沙發上專注地看着報紙。
習慣性面無表情再加上專業性極強的銀絲邊眼鏡,此刻的林墨琛仿佛一座沉默的冰山,散發着讓人難以抗拒的禁欲氣息。
她很難将眼前的男人跟昨夜那個瘋狂的男人重合在一起。
也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林墨琛擡頭輕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