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母親沒有等到心心念叨的林然然,卻等到了公司的解聘合同。
周宇的母親站在醫院那略顯昏暗的走廊裡,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四周,讓她本就沉重的心情愈發壓抑。
她手中緊握着那份被撕碎的解聘合同,那皺巴巴的紙張邊緣就像此刻她破碎的心。
她的眼中燃燒着憤怒的火焰,可這火焰卻被深深的無助所籠罩,眼眶紅紅的,淚水在裡面打轉,随時都可能奪眶而出。
她的目光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人在她眼中仿佛隻是模糊的影子,她的視線落在了遠處那輛停靠在陰影中的小車上。
車内的林冉冉,妝容精緻卻難掩眼神中的冷漠。
透過車窗的縫隙,偷偷地觀察着周宇母親的一舉一動。
周宇的母親被憤怒驅使,不顧一切地沖了過去。
她猛地拉開車門,怒吼道:“林冉冉,你終于來看周宇了,你不知道他有多想見你。
這些天你對他不管不問,怎麼這麼狠心。
”她的聲音沙啞而高亢,帶着無盡的悲憤,身體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林冉冉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吓得渾身一哆嗦,手中的包包差點掉落。
她下意識地摘下墨鏡,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那原本冷漠的眼神有了片刻的動搖,但很快,她又恢複了那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
嘴角微微上揚,帶着一絲不屑:“阿姨,你誤會了,我隻是路過這裡。
”
她别過頭,不去看周宇母親那滿是傷痛的眼睛。
“路過?你明明知道周宇病重,卻連看都不看一眼!”
周宇的母親的聲音顫抖得更加厲害,眼淚終于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順着臉頰滑落,滴在那被攥得死死的合同碎片上。
“你和他曾經那麼好,都已經訂婚了。
現在他躺在病床上,你怎麼能如此絕情?”
林冉冉冷冷地回應,她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仿佛要把周宇母親的指責都抖落掉:“我已經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了。
他快要死了,我又能做什麼?難道我還要嫁給一個快死的人嗎?”她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憐憫,語氣中充滿了對周宇的嫌棄。
這句話像一把尖銳的刀子,狠狠地刺進了周宇母親的心。
周宇母親的身體晃了晃,她想沖上去,用自己的雙手撕碎這個女人的嘴,讓她把這些惡毒的話都收回去。
她伸出手,卻被周圍聞聲趕來的人死死拉住。
她掙紮着,頭發有些淩亂,嘴裡不停地喊着:“你這個沒良心的,你會遭報應的!”
随着林冉冉重新戴上墨鏡,駕車離去,汽車揚起的灰塵撲在周宇母親的臉上,她感到自己的心也随着那輛車跌入了黑暗的谷底。
這時,醫院的護士拿着催費通知走了過來,那通知單在她眼前晃動,上面的數字讓她再次感到絕望。
她黯然神傷地轉身,卻意外地發現玉芝站在她的身後,玉芝的眼神中滿是擔憂和同情。
“玉芝,讓你看笑話了。
”周宇的母親聲音沙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每一個字都帶着深深的疲憊。
玉芝輕輕地握住她的手,那雙手溫暖而有力,她的眼中滿是真誠:“别這麼說,阿姨,人都是現實的。
周宇今天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醫院又催費了。
”周宇的母親歎了口氣,那歎氣聲仿佛把她所有的力氣都抽走了,她的肩膀垮了下來,整個人顯得更加憔悴。
玉芝知道周宇的母親已經山窮水盡,她咬了咬嘴唇,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裡面裝的是她剛發的薪水。
她把大部分薪水都放在了裡面,隻給自己留下了一點勉強夠維持生活的錢。
她把信封遞給周宇的母親:“阿姨,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能幫上忙。
”
周宇的母親接過信封,嘴唇微微顫抖,眼中含淚:“你真是一個好孩子,可惜我家周宇沒福氣。
”她用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玉芝的手,心中滿是感激。
“别難過了,阿姨,我們一起努力,一定可以渡過難關的。
”
周宇的病情日益惡化,病房裡彌漫着一股沉重的氣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