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說說笑笑,倒是泡茶那位主力軍立刻看真有人把保溫杯遞過來——是鄭曲啊。
總之!
“太暴殄天物了!”他很不贊同:“這麼好的茶葉,你們就這麼喝真是牛嚼牡丹!”
鄭曲在一旁盯着他泡茶,此刻就笑道:“那不然怎麼辦?給你整個茶桌,你一小盅一小盅給大家倒啊?那這茶喝完了都幾點去了?”
别說,對方看樣子還真想點頭。
但想一想他們今晚20多個人呢,隻好恹恹作罷。
再舉起茶杯,看着裡頭條形并不算頂級的茶葉,又嗅聞了一下那意想不到的茶香,幹脆也掏出自己的杯子來,将茶水往裡頭一倒!
這樣走的時候就不會忘記了!總之今晚要多喝!
熱水被一壺一壺的拎了進來,服務員打開房門時,隻覺得整個房間都彌漫着一股難言的茶香。
她眼睛一亮,頗為識貨的贊道:“好香的茶葉啊!這不得可貴了?”
那可不!
幾個愛茶的人是眼睛一亮,恨不得拉着她大談特談。
然而大多數年輕人對茶葉的了解僅限于香和苦,此刻就有同學大大咧咧歎道:“是好香,都可以拿來做香薰了。
”
“聞聞這個茶香,再聞聞我買的這個茶葉香薰,感覺都刺鼻了起來……”
“你别說,這茶葉雖然有點兒苦,但喝完了嗓子眼兒裡涼絲絲甜津津的,真挺舒坦的……”
舒坦歸舒坦,誰也沒提要買的事兒。
什麼家底兒,一萬一兩也敢去琢磨?此刻隻好悶頭咕嘟嘟灌上兩大口,總之今晚得喝得又貴又飽!
陸川也端起茶杯來跟旁邊人說起話來,不經意間在掃過對面的原嘉文,卻見對方一點兒也不尴尬的同樣端起了個茶杯,裡頭泡着的是幽幽綠茶。
好強的心理素質啊!
真就像剛才幾個女生嘀咕的那樣,有這樣的唾面自幹的心态,做什麼不成功啊!
還有同學跟宋檀笑道:
“班花,你還說你回家做農場了,我看是做茶葉生意了吧?這個品質不起來才怪呢,了不得!”
還有家中有兩分實力的也暗搓搓打聽着:“咱們這茶葉往外出是什麼模式?需要經銷商嗎?有創自己的品牌嗎?”
宋檀微笑着:
“不光是茶葉生意,什麼白菜蘿蔔的也都有的。
”
“要說了不得倒也不至于,好在家裡人都支持。
”
“茶葉是每年單獨供貨給特定的人,暫時不需要經銷商,也有自己的品牌,不過很少賣。
”
這回答一句一句的,問話的人自己都未必記得剛問了什麼,她卻能一條一條全部跟着回答下來。
這種認認真真又誠懇的模式,聽起來像是她以前的作風,但莫名的,又仿佛有些不一樣了。
而陸川在旁邊聽着,突然覺得這個回答問題的方式好耳熟,再一想,這不是自己嗎?
他默不作聲的啜了口茶,心裡有種暗暗的歡喜。
倒是鄭曲不好意思地把菜單遞了過來:“你們來,我也招待不了什麼好吃的。
看看有什麼想吃的菜,多嘗兩口是個意思吧。
”
昨晚兩人在車裡争奪那一罐兒炒米,自己的一世英名都要奪沒了,最後還反被女朋友鎮壓……在家天天都吃這種等級的東西,誰看得上他們飯館兒裡的這些呀!
所以,鄭曲心想:吃太好了也不行,看,出來就隻能要餓肚子了。
陸川倒也沒拒絕。
他很少将人的好意直接落在地上,尤其是這種對自己并無影響的好意。
因此拿過菜單來頗有興緻的挑了兩個,明顯能看到鄭曲開心起來。
倒是宋檀雖然看似跟大夥說話,可注意力也沒有完全抛下,此刻就好奇道:“有你想吃的菜嗎?”
陸川湊過去給她指了指:“這兩個感覺工序挺複雜的,家裡沒做過。
我嘗一嘗,學習一下。
”
夜宵開小竈之類的很合适,尤其宋檀一點也沒考慮過減肥,每次晚上吃好吃的她都相當捧場。
看來應該是很喜歡。
陸川心想。
宋檀雖然注意力在,但實在沒有這等細膩的心思,此刻看了兩眼就抛下了:“行!回去咱們也做——回去炖一隻小公雞,再炖一隻老鴨子吧?”
雖然他們的公雞不算小,鴨子也不算老,但應該還是好吃的!
陸川眼睛一亮:“好!”
這邊同學會氣氛和和美美,原嘉文都默默喝茶暫時偃旗息鼓,而隔壁包房裡,來的客人卻不大開心。
“你剛說我帶的茶還可以,是幾個意思啊?”
說話的是今天請客的周老闆,年約五十歲,有些發福,坐在那裡沉着臉說話時也很有些兇惡。
服務員已經開始緊張了。
她真不是故意的!
像這種農家樂:一來為了保持接地氣的氛圍,二來為了服務員們手腳更麻利一些,請的大多都是年齡偏大的。
她就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大姐,一開始負責隔壁那間包房,那邊都是年輕人,比較不挑剔,因此又配了兩名新來的服務員跟着。
這邊兒看着難伺候一些,張嘴熟人閉嘴我認識你們老闆,經理就安排了兩個老練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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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一切都挺好的,利利索索的,結果人家特意從禮盒裡珍而重之的拿出一包茶來:“服務員,來,好好把你們的茶台擺上!我這可是我托人弄來的珍藏好茶,一般人根本喝不到的。
”
本來嘛,像這種場合,大家誇誇誇攢個群也就完事了。
結果等待水燒開了,老闆開始給大家倒着茶,一邊誇誇其談,一邊還問着一旁的服務員:“怎麼樣,沒騙你們吧,這茶香你們什麼時候在别地兒聞過?”
服務員自然也是習慣應對了,肯定就要裝模作樣的誇兩句。
可那位大姐當時有點兒發呆,一走神嘴裡話就秃噜出來了:
“還可以。
”
說完她就反應過來,趕緊又賠笑道:“我的意思是,我這麼大年紀了,也不懂茶,你叫我說我也說不出來個啥,挺香的,聞着真不常有!”
其實人家泡的是鐵觀音,蘭花香的,跟隔壁的綠茶不在一個賽道上。
她當時真的是被香氣沖昏了頭腦,以至于這會兒腦子裡都還全是那個香。
可惜周老闆不吃這一套。
他這麼好的東西,請的又是這麼重要的客人,【還可以】是個什麼意思?
難道是被邀請的客人們打圓場:“确實,聞着不一般……”
“對,聞着就是好茶,我們今天可是托你的福了!”
“你跟人家服務員計較什麼?她這天天也沒工夫喝茶呀,那不就是順嘴一說嗎?”
大家越勸,老闆越來勁!
總之,他站起來氣勢洶洶地問道:“不行,我這人較真兒,釘是釘,卯是卯,茶葉好是好,不好就不好。
我招待大夥兒的心是真誠的,不能平白被說用的都是次品!那服務員兒,你說清楚,什麼樣的才叫好茶?你比劃比劃,你今天又不說個一二三四來,我待會兒就把你經理叫過來!”
都不用待會兒,備餐台已經有人通知了。
等到經理趕來打了無數圓場,最後送了兩道菜,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