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空心菜不是他們農村常種的趴地老品種空心菜,而是細溜溜直挺挺跟嫩竹子似的,大約有個二三十厘米高。
晚上的夜燈一打,葉子杆子青嫩的跟青蘋果似的。
兩根手指那麼輕輕一掐,折斷時便發出“咔”的一聲清脆聲響。
張紅和李蘭花是頭一回在地裡收拾這種直立的空心菜,一開始掐兩根還有些生疏。
可一旦熟悉了之後,兩手飛舞,動作尤其迅速。
一時間,哪怕就他們兩人,也在這一壟菜地裡奏出了格外有韻律的節奏。
而這些被掐下來的空心菜個頭均勻,條形齊整,翠色鮮嫩,又被整整齊齊碼在長方形的白色塑料筐裡……
不管是不是強迫症,看到這種狀态都會瞬間舒展眉頭。
一邊幹着活兒兩人還聊着天:“這種直杆的空心菜,看着是比咱們以前那趴地的幹淨漂亮……也不知道他們家今年留種不,留的話明年我也種一點。
”
“是呢,我去市區看人家超市裡賣的也都是這種……明年看看那種子店有沒有,看着嫩生生的,應該好吃。
”
小闆凳高度合适,兩人剛開始幹活也并不覺得累,甚至還有餘力再看看周圍的菜地——
了不得!光這空心菜怕不都得有五六畝地了。
難得的是長勢還都有差距,每天摘都有新鮮的,難怪當初撒種子活兒不重,還非拖了好些天。
而且空心菜這玩意兒能長,一畝地恨不得能收兩千斤。
摘完一茬兒,過個大半個月又能再摘一茬……
想到接下來的日子源源不斷有活兒,李蘭花和張紅也是激情高漲。
而當他們的空心菜摘完一行後,村裡其他人也陸續來了。
不過顯然分工各不相同,有摘苋菜的——紅苋菜在晚風中搖擺着細嫩嫩的枝葉,分明也是好吃的。
綠油油蓬松松的茼蒿看着就讓人想捋一把,回頭刀切了,拿面糊糊拌一拌上鍋蒸,又養心又補腦還不長胖!
關鍵是,滋味還好吃極了!
再遠一些就是割韭菜的……
十月的新韭可不是六月裡老掉牙的那些,葉片肥厚寬大,一手能揪一大把,鐮刀在齊根刷刷的割……
哎呀!甭管是包餃子還是炒雞蛋,補腎壯陽又好吃啊!
而邊緣那塊地裡,還有人正埋頭扯着蔥蒜呢!
圓墩墩的多瓣蒜,紫皮的獨頭小蒜,清嫩且香氣獨特的蒜苗,還有同樣蔥管綠油油的本地紅頭小香蔥……
不知怎麼的,這活兒幹着幹着,嘴角的笑就越來越大。
而後,漫山遍野都響起了大夥歡天喜地的說話聲。
明明是深夜,這山上燈火通明,大火熱熱鬧鬧,竟也有了白日的繁華。
烏蘭拉着宋三成不斷的把滿了的菜筐搬過來過秤,再把空的筐子送過去,大半夜微涼的秋風中,硬是折騰了一身熱汗。
而守在車子邊的兩名司機卻是納了悶了:
“摘個菜哪裡沒有,還非得跨省跑這麼遠的地方來?真是豆腐盤個肉價錢!外來的和尚會念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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