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下去。
還有倒黴者剛好落到下方豎立的木刺上,來了個穿胸而過。
剩下的義軍士卒頂着石擊、蒺藜等物爬到中上段時,上面的守卒見到距離夠了,便往下揮動連梃、長斧等守城器械。
“秦狗,等乃公爬上去,定要戳爛你們的……嗚……”
有怒罵的士卒被上面甩動的連梃打中,悶哼一聲,滾落下去。
還有城牆上不時揮動的長斧,每一次的揮擊都會給攻城的士卒造成巨大殺傷。
當終于有義軍戰士在勇氣與運氣的加持下,爬到城牆上時,他面對的是數量衆多的守卒圍攻。
這一刻,陳縣城頭血肉橫飛,慘叫嚎呼之聲與鼓聲混合交錯,不絕于耳。
“這才是戰争啊。
”
吳廣身處後方高台,遙望攻城之景,面色肅然緊繃。
因為距離的關系他們看不清近況,但隔着老遠也能望見一個個黑影從木梯和城牆上滾落。
每一個掉落下去的,都是活生生的人。
眼前的攻城戰之慘烈,遠不是他們之前輕松拿下的縣城可比。
此戰過後的義軍傷亡,吳廣已經可以想象。
靠蟻附戰術拿下眼前的城池,那付出的代價必然很大。
不僅是吳廣。
陳勝、武臣、鄧宗等人皆是面色微白。
說是義軍将領,其實大家都沒打過幾場硬仗,這般場景也是第一次見到,心頭難免不适。
“怪不得當初秦軍在此城鏖戰許久,這陳縣果真難攻。
我軍想要速取此城,還是得依靠城中楚人呼應,方能成功啊。
”
陳勝沉聲開口。
武臣強笑道:“将軍放心,陳縣雖然難攻,但也隻有前幾日。
隻要吾等攻勢迅猛,使得城中秦人盡數來守城,張耳、陳馀兩位俠士便可抓住機會振臂一呼,鼓動城中豪傑為吾等奪城開門。
”
“嗯,我軍正需要這些城中幫手。
”
陳勝說着,目光卻落到一旁的吳廣身上。
吳廣所言的事情驚人,但并沒有完全把握,所以陳勝沒有将事情公布出來。
但他已将破城的希望放到了吳廣的身上。
吳廣輕輕點了點頭,以安陳勝之心。
他側首遙望,再度看向遠方正在激烈争奪中的雄偉城池。
……
城樓上,郡司馬舒勳正注視着不遠處的慘烈戰鬥。
“叛軍雖然能造出壕橋,但缺乏真正的軍匠。
雲梯、樓車、飛石等複雜的攻城器具他們造不出來,隻能靠着犧牲人命來攻。
吾等想要守住此城,等待郡守來支援,看來并不算難啊。
”說話的是前來督戰的尹忠。
相比前幾日的憂心忡忡,這位郡丞今日反倒顯得樂觀起來。
靠着高大的城牆和完備的守城器械,他們守城的傷亡是遠低于攻城方的。
舒勳笑了笑。
尹忠隻看到了守城方占據的各種優勢。
但沒有看到那些守城的楚人士卒眼中皆有怨恨。
要不是被軍吏逼迫,并以家人來威脅,真正願意來守城的又有幾人呢?
而且這兩日,随着陳勝、吳廣大軍兵臨城下,城中的楚人越發不安穩起來,私下勾連者甚衆。
相比于尹忠,舒勳對此看得很清楚。
“城破在内,而非外。
”
……
城中一處華麗莊嚴的大宅中。
有兄妹兩人立于院中,望着遠處戰鼓擂動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