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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章 今時不同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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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古人雖然并不比現代人笨,但他們的學習效率如何,方重勇實在是不敢确信。

     以他所見所聞的,那種全知全才的人,鳳毛麟角,萬不存一。

     科舉考生裡面,能有一門精通的人,就算是很厲害了。

    真要在這幫人裡頭抓“綜合素質”,實在是有些不現實。

     方重勇越發确信,自己之前所定“以長取才”,思路是正确的。

     “以後錄取的考生,都要在教百姓識字的公學裡面當先生,授課一年,才能給他們授予官職。

     誰要是不去,那就革除功名永不叙用。

     誰若是講學不用心,那就派去偏遠的地方任職。

     給百姓授課的公學會越來越普及,将來一定會教習奇缺,那就用中進士的考生來補缺吧。

    ” 方重勇一臉肅然的對嚴莊說道。

     讓這些出身比較好的進士,去跟底層百姓,去跟軍中的士卒,好好接觸一下。

    讓這些人了解底層的艱辛與苦難。

     這有助于讓這些未來的官員接一點地氣。

    至少不會讓他們這些人,成為完全不食人間煙火的傻子。

     至于能有多大的效果,方重勇也不确信。

    隻能說做了總比不做要好。

     掙紮一下,說不定還能闖出一條路,真要躺平了,他将來勢必又會成為豪門世家的新傀儡。

     “官家請放心,下官明白的。

    既然這些人出身都挺尊貴的,讓他們吃一吃苦頭,也不是什麼壞事嘛。

    ” 嚴莊嘿嘿冷笑道。

     想他優待新進士?那怎麼可能! 由于個人出身及經曆的問題,嚴莊對于類似人群,有着天然的仇恨與鄙夷。

     他不出手把這些人爆錘一頓,就算是手下留情了,又怎麼可能優待考上科舉的人! “嗯,這幾天辛苦你了。

     對了,對于科舉考生來說,你是總考官,似乎也算是他們的恩師。

     天地君親師,這個分量不輕啊。

    說不得這些新進士要辦謝師宴,到時候你可要風光一把了。

    ” 方重勇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意有所指的提了一嘴,似乎話裡有話。

     “官家,下官哪裡有資格做那些考生的老師呢? 您才是他們的恩師啊! 要不是您力主開新科舉,那些人都不知道在哪裡待着呢! 他們就算要感激,又怎麼會感激微臣呢,那要感激官家才是啊。

    ” 嚴莊連忙辯解道,冷汗已經打濕了後背。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流到臉頰。

    嚴莊幾乎就是挺着一口氣,就差沒給方重勇跪下了。

     “考生認考官為師長,這是一種陋習。

     别說你不可以這麼做,就算是本官,也是不行的。

     你沒有這個念頭就好,本官是對事,又不對人。

    沒做過的事情,何必擔憂呢? 你啊,還是太拘謹了。

    ” 方重勇拍了拍嚴莊的肩膀,很是随意的說道。

     他們身後那些批改試卷的考官,連頭都不敢回,心裡恨不得自己不在此地才好。

     …… 襄陽在南宋的時候,極大擴建了城池,讓漢江南岸的襄陽,與漢江北岸的樊城,連成了一體。

     其勢頗為雄壯,南宋硬是在這裡抗住了蒙元數十年,堪稱是戰争史上的奇迹。

     不過唐代的襄陽,戰略地位遠不及南宋那般重要,對于城池的改建,也一直停在紙面上。

     直到穎王李璬入主襄陽後,才開始加強荊襄防務。

    隻不過他向來低調,又是缺兵少将,所以進度一直非常緩慢。

     說白了,穎王落戶荊襄,實屬逼不得已。

    他無時無刻想着回長安,多少次從夢中驚醒,都會沉浸在身處長安的回味之中。

     漢江上的日落,是極美麗的。

     日頭半截在江面裡,将江水染紅,當真是應了那句“日出江花紅勝火”。

     而此刻正是黃昏,襄陽城樓上,李泌正在跟顔真卿一同欣賞日落。

     “陛下授予你官職,你為何辭官不受?” 顔真卿眺望着江對岸的樊城,有些迷惑不解的詢問道。

     “襄陽有文人,不去找伱顔清臣,卻千裡迢迢的去汴州科舉。

     顔相公能告訴貧道,他是怎麼想的麼? 還是說,顔相公根本就不知道此事?” 李泌面帶微笑詢問道。

     顔真卿面露尴尬之色,他扶持穎王李璬登基,随後事務繁多,整天忙得頭暈轉向。

     他哪裡知道襄陽城内某個文人去汴州考科舉的事情啊! “此人是誰?” 顔真卿疑惑問道。

     “蕭穎士。

    ” 李泌從嘴裡吐出三個字來。

     顔真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心中已經明白李泌到底想說什麼了。

     蕭穎士是大唐當之無愧的“名士”,開元二十三年就進士及第了。

    當年因為寫文章嘲諷李林甫而被排擠出長安,蕭穎士就一直在襄陽隐居。

     隻不過,穎王李璬登基以後,顔真卿登門拜訪蕭穎士邀請對方做官,雖然跟那一位見了面,但卻遭遇對方嚴詞拒絕! 換言之,蕭穎士隻認基哥的傳承是誰! 基哥傳給了李琩,李琩意外死于亂軍之中,沒有後代,那麼傳承的“正朔”也就斷了。

     李璬雖然是皇子,但基哥有那麼多皇子,李璬算哪根蔥?憑什麼說他是正統? 蕭穎士的脾氣就是這麼臭!當年就是這脾氣! 顔真卿便斷了招攬的心思。

     可是誰料到,蕭穎士居然跑汴州去考科舉了! 隻怕考試是假,遊戲人生才是真。

     蕭穎士就是去“砸場子”的。

     老子滿肚子墨水去考,你錄用了,我不服你,還要噴你一臉。

     你不錄用,那就是假科舉!老子要鬧得滿城風雨,到處說你是欺世盜名。

     “方清可有苦頭要吃了。

    ” 顔真卿微笑說道。

     “不知道顔相公有沒有見過這份告示。

    ” 李泌從懷裡摸出一張大紙來,遞給顔真卿。

    上面寫的,正是關于這次科舉,方重勇命人到處貼出來的細則。

     “這……” 顔真卿看了關于科舉的規則後,面色駭然。

     不許行卷,要糊名,抓到作弊的直接坐牢……等等。

     “方清這是在鬧着玩,還是真打算這樣實行?” 顔真卿一臉驚訝問道,他完全想不明白方重勇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給“自己人”開後門,形成一股新勢力,這才是方重勇應該辦的事情。

    利用科舉來聚攏人才,收買人心! “這個問題,顔相公還是問一問蕭穎士比較好。

    ” 李泌輕輕擺手,不再理會陷入沉思的顔真卿,自顧自的下了城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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