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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章 一腳踏兩船,一女欲二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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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北地界,壽春城以北,淮河對岸的八公山下,有一個小集鎮。

     這裡是因為淮河水系的貿易而起,小鎮背靠八公山,其河灘呈現東西走向狹長的地貌。

    八公山的山體不高,但位置卻是異常要害。

     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八公山,那麼壽春的地形也就不值得一說了。

     從八公山山頂,便能居高臨下俯視河對岸的壽春城外圍,直線距離不過數裡地而已。

    若是再配上“千裡鏡”的威力,那幾乎是一覽無餘的開闊。

     一個春光明媚的上午,屯兵于八公山以東下蔡城的李光弼,帶着一隊親兵,跟郝廷玉一道,悄悄爬上八公山,來到南面前出偵查敵情。

     李光弼拿着從方重勇那邊“借來”的千裡鏡,朝着山下看了又看,不由得眉頭緊皺。

     “節帥,這裡可不方便用兵啊!” 郝廷玉湊過來小聲說道。

     李光弼将千裡鏡遞給對方,微微點頭,面沉如水,卻又是一言不發。

     壽春城,不愧是戰國時的楚國首都,不愧是三國時的東吳重鎮,不愧是南北朝是南北分界要塞。

     用一句話概括,便是“形勝不可力取”。

     八公山到淮河之間,雖然還有一片平坦的地面,但那裡已經形成了集鎮,況且還非常狹窄。

    這裡壓根就不能屯兵,總不能說把軍營布置到八公山上吧? 那糧草怎麼運輸呢?水源怎麼解決呢? 所以,壽春城等同于在最容易遭遇攻擊的北面,按上了一道鐵閘門。

     而壽春城的東面,又有淝水蜿蜒而過。

    等于是淮河與淝水形成了一個“人”字,将壽春夾在裡面了。

     很不好對付。

     “我軍缺乏戰船,若是強行渡河,隻怕很難占到什麼便宜。

    ” 李光弼言簡意赅的說了一句話。

     “節帥,不如換個地方,先攻淮河與颍川交彙的正陽城。

    從此繞到壽春西南側的安豐,再來攻壽春。

    ” 郝廷玉建議道。

     不得不說,這确實是個好辦法。

    跟在李光弼混了這麼久,郝廷玉也是有些戰略眼光的。

     “我所慮者,便是出兵突然,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若是先攻正陽,雖然必定可以得手,也料定那邊沒什麼敵軍駐守。

     但一旦正陽陷落,壽春守将便會知道我們的意圖。

    這一戰也就失去了突然性。

     等我們繞到壽春側後的時候,敵軍已經是枕戈待旦了。

    ” 李光弼擺了擺手,郝廷玉說的是真知灼見,他又何嘗不知道正常途徑是要這麼打呢? 可是很多時候,打仗就是打的一個出其不意。

    你能想到的敵人也能想到,敵軍有了防備,再想攻取,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李光弼這次便是想證明一下自己打仗的本事,以圖在新朝廷中站穩腳跟,獲得一席之地。

    若是灰頭土臉的回來,那肯定是要被人輕視的。

     所以此戰不但要赢,而且還要赢得漂亮,赢得精彩! “節帥,如今這情況,就算我們突襲,也沒那個條件啊!” 郝廷玉攤開雙手,無奈說道。

     他這話有些不合時宜,沒看到李光弼現在正煩着嘛。

     “一夜之間在淮河上假設浮橋,還要再渡過淝水,确實是太過于勉強了。

    ” 李光弼抱起雙臂,喃喃自語說道。

     實在不行,就隻能如郝廷玉所說的,從淮河西面突破,打一個右勾拳出去。

    簡單說,其實等同于一步步啃城池,一直啃到壽春城下。

     而李光弼手裡的兵力,又不足以将壽春城包圍。

     無論怎麼打,都有風險。

     “先回去吧,容本帥先想想。

    ” 李光弼歎了口氣,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暫且按兵不動。

    一旦出擊,那便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不拿下壽州誓不罷休! 壽州的芍陂,灌溉出了安豐這片沃土,周邊糧産量驚人!奪取壽州,可以極大擴充實力,起碼可以供給不少軍糧。

     不僅是戰略要地,而且是重要糧産地,不拿下來那就完全說不過去了。

     李光弼想以此軍功揚名,又怕出師不利讓自己進退維谷。

     一時間,他的心情也是非常矛盾。

     回到下蔡城,李光弼把自己關進縣衙書房裡沉下心思考對策。

     其間時不時就有親兵來禀告,但他都不許對方進門,隻能在書房門外報告。

     傳來的幾乎全是壞消息。

     斥候偵查得知,壽春守将,似乎已經察覺到李光弼的意圖。

    不僅日以繼夜的加強城防,而且在淮河與淝水上,都有插了旗幟的官船在偵查。

     甚至是截停過往船隻,登船盤問。

     明擺着是在防着淮河北岸的軍隊,簡單說,就是防着屯紮于下蔡的李光弼部。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李光弼再也不能把自己關起來研究戰略了。

     因為路過此地,準備由淮河前往荊襄的岑參,給李光弼帶了一封方重勇的親筆信,以及“朝廷”的軍令。

     信中說了什麼,李光弼還來不及去看。

     但頒布的軍令卻很簡單:按兵不動,靜待時機。

    一旦壽州兵馬被調離,即刻進攻壽春不得有誤! “朝廷如何這般朝令夕改?” 李光弼看着岑參,有些不滿的詢問道。

    别看他面色不好看,實則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李節帥,您說的這個,下官也不是很清楚。

    來下蔡是順路而已,下官現在還要去荊襄公幹。

    若是您有什麼話想說,可以派人去開封,跟方大帥細說。

     下官也不知内情,沒辦法解答。

    ” 岑參客客氣氣的對李光弼躬身行禮,卻又是滴水不漏,一句要緊話都不說。

     顯然,軍情事關生死,就算知道内情,也不能亂說。

    這是岑參當年在邊鎮從軍時得到的經驗教訓。

     “岑判官且去吧。

    ” 李光弼疲憊的擺擺手,不想過多糾纏了。

     等岑參走後,他才将郝廷玉找來,二人在書房内研究這封方重勇寫的信。

     在信中,這位“天下兵馬大元帥”說了三件事: 第一,為了讓你拿下壽州,我會最大限度的幫你。

     需要多少人,需要多少辎重,你盡管開口。

     能給的我給你備齊。

    給不了的,我會盡量給替代品。

     第二,何昌期會帶五千精兵佯攻鐘離與濠州(隔河相望的兩座城),盡量為你調動壽州的兵馬。

     第三,我已經派人去了淮南,威逼利誘,勸說李琦放棄壽州。

     三管齊下,我已經盡了全力。

     但到時候你若是拿不下壽州,甭管咱們是什麼親戚,也一樣要軍法從事的。

     “這……” 看完這封信,郝廷玉也是感覺頭皮發麻。

     看得出來,方重勇對于壽州那是志在必得,信中的要求,也算是合情合理。

        既然你要什麼我就給什麼,那麼最後得不到我想要的結果,你被打闆子,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否則還要軍法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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