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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 我曾經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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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更好的辦法了。

     李史魚在心中默默的吐槽了一句。

     事實上,現在寶臣大帥就在困境之中,空有強大軍力卻用不上,又不方便學河陰之變那樣來一波大的。

    既然跟關中的勳貴們沒辦法“精誠合作”,那不如借李懷光的手消滅掉一部分刺頭! 反正,情況也不可能比現在更壞了。

     “大帥,可以一試。

    總之,到時候都推到李懷光跟控鶴軍身上就行,他們現在也是債多不壓身。

    ” 李史魚冷笑說道。

     “那就這麼辦吧,本帥早就看那些長安勳貴們不順眼了!關中各地大大小小的盜匪團夥,多半都跟他們有聯系,還真當本帥是吃素的!” 李寶臣咬牙切齒,猛錘了一下桌案。

     …… 夜已深,大貞惠正在開封城内的汴州府衙書房内,收拾桌面上的文案。

     此刻方重勇還在大堂内跟衆将商議軍改的細節,并不在這裡。

     反正都是些聽不懂的,像什麼成立軍屯農莊啊,士兵家庭撫恤幫扶啊之類的東西。

    大貞惠悄悄偷聽了一點,覺得不能理解,索性也就沒興趣了。

     “勞動價值論?” 大貞惠被桌案上一張紙給吸引了,标題就是如此不凡。

     “物品的有用性,使物品擁有了使用價值,使用價值是構成财富的物質依托。

     換言之,唯有有用的東西,才是财富。

     而所有财富皆是來自于土地、山川、河流、大海等有主或無主之地。

     同時使用價值又是交換價值的物質承擔者。

    勞動是價值的唯一源泉,同時也是财富的源泉。

     換言之,一件可以使用的物品到底值不值錢,要看生産它所需要的勞力多寡。

     勞動是财富之父,土地是财富之母,二者缺一不可。

     ……” 有點意思! 大貞惠随意翻了翻,又翻到了一張更“生猛”的。

     “封建地主是土地的經營者,通過榨取地租的形式,剝削佃戶。

    所有的地租,都來自佃戶的勞動,沒有佃戶的土地,不會産生任何财富。

     封建地主是寄生在佃戶身上的可恥寄生蟲。

     而依附于封建地主的貴女,以各類妃嫔妾室為代表,她們則是連管理田産的活動也不參與。

    她們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唯一目的隻是為了取悅身為皇帝為代表的封建地主,以生下子嗣為最終目的。

     她們乃是寄生在寄生蟲身上的寄生蟲。

     但社會底層的婦女,則是會受到封建地主與底層男性的雙重壓迫。

    同為女性,命運卻大不相同,這是由于她們所處社會階層所造成的,與本性善惡無關。

     ……” 原來我是寄生在寄生蟲身上的寄生蟲? 大貞惠先是感覺異常氣憤,但仔細想想,又感覺方重勇寫的這些話不無道理。

     或者說,這些話實在是太有道理,直刺内心,以至于她都不敢再看下去了。

     “君主統治天下等級森嚴,如同山嶽,上少下多。

     上者勞人,下者勞力。

    治人者寡,治于人者衆。

     即所謂天子統三公,三公率諸侯,諸侯制卿大夫,卿大夫治士庶人,庶人之下,還有奴仆,不外如是。

     天下人無論何等身份,都必須按照自己的身份,區分開尊卑、親疏、上下、貴賤、男女,必須各守其分,不得僭越,更不許犯上作亂。

     此為禮,殺人不見血。

     道德仁義,非禮不成; 教訓正俗,非禮不備; 分争辯訟,非禮不決; 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禮不定; 宦學事師,非禮不親; 班朝治軍,莅官行法,非禮威嚴不行; 禱祠祭祀,供給神鬼,非禮不誠不莊。

     國之大事,在祀在戎。

     禮儀在兵戈之前。

     以封建帝王為首的統治者,大肆宣傳君權神授,宣傳自身權力受命于天,為自己心安理得剝削百姓提供依據。

     文人墨客們,為其搖旗呐喊。

     ……” 大貞惠越看越是感覺後背發涼。

     這些話,如果是别人寫的,她完全可以理解。

    對現狀不滿的人,在紙上号喪兩嗓子,完全是人之常情。

     然而,方重勇的目标是……當皇帝啊!雖然他自己嘴上沒說,外人也都不說,但是大貞惠可以明白無誤的感知到這一點。

     反正,這件事在很多人眼中,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一個以當皇帝為人生目标的人,怎麼能寫這樣的話,痛罵皇帝不是東西,自己拆自己的台呢? 大貞慧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方重勇寫的這些倒是……仔細想想,覺得還挺有道理的。

     大貞惠一頁一頁的翻看着,越想越是覺得方重勇思想深邃,筆鋒如刀一針見血。

     “寫得怎麼樣?” 忽然,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她耳邊炸響! 大貞惠吓得将手中書稿丢到桌案上,連忙站起身往後退,連連退了好幾步之後,卻是退到了方重勇懷裡。

     “妾身不是故意看的!阿郎千萬不要生氣,千萬别生氣……” 大貞惠掙脫出對方的懷抱,退到一旁,伏跪于地,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我都罵你是米蟲,你還不生氣,涵養真是太好了。

    ” 方重勇忍不住揶揄了一句,将大貞慧扶了起來。

     “阿郎寫這些……會讓人感覺很奇怪。

    為什麼要和自己過不去呢?” 大貞惠忍不住說道。

     這些道理不難懂,而寫這些話的那個人,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就不好說了。

     最起碼大貞惠是沒看出來的。

     “你不懂的。

     奴隸的願望如果隻是要成為奴隸主,那就太可悲了。

    ” 方重勇擺了擺手,懶得解釋。

     “阿郎是不是怕以後再也不會有人記得這些東西了?” 大貞惠壯着膽子問道。

     诶? 方重勇一愣,有些意外的看了大貞惠一眼,沒想到對方居然能看出來一點“小心思”。

     大貞慧抽出一張書稿,指了指上面的落款。

    隻見寫的并不是方重勇,而是“蘭陵笑笑生”! 這年頭寫書用“筆名”,以“××居士”“××公”“××生”落款的人,已經是車載鬥量。

    所以大貞惠覺得方重勇起個“蘭陵笑笑生”的筆名,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著書立說嘛,人生的追求之一,特别是對于“文化人”而言更是如此。

    大貞惠很清楚,别看方重勇看上去是個武夫的模樣,其實文化水平特别高!思想特别有深度! “我隻是擔心,将來世人忘記我曾經來過。

    ” 方重勇突然說了一句很是傷感的話。

     “将來的帝王将相給百姓們建醫館、蓋學堂,給佃戶們均田薄稅。

    不是因為他們良心發現,而是因為我曾經來過。

    ” 看到大貞惠還是一副迷惑不解的樣子,方重勇又補充了一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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