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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章 管殺也管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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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封府衙的書房,此刻已經成了一個作戰指揮部,不僅牆上挂着周邊各州的地圖,桌案上還分門别類堆放着各種信件,軍情彙報等等。

     已經分兵的各部,都會每個時辰到這裡來彙報一次軍情。

     “大帥,那些宵小之輩,其實不用太過擔憂了。

    ” 李筌看到方重勇一直在盯着地圖,壓低聲音說道。

    他以為是對方太過緊張,其實并不是這樣的。

     方重勇考慮的是另外的問題。

     此刻他并不知道李光弼,已經“幫”他做了一些事。

     “你說,那些人怎麼敢的呢?本帥也沒有趕盡殺絕呀?” 方重勇轉過身來,看着李筌詢問道,臉上露出的疑惑,不是裝出來的。

     他是真的不明白,土地難道就真的比性命還重要麼?比家族的續存還重要麼? 方重勇始終都沒法理解那些世家大戶們的腦回路。

     “大帥不拔刀,很多人就認為大帥的刀不夠快。

     所以這次殺雞儆猴,還是很有必要的。

     如今天下這局面,大帥不站出來收拾,那就沒辦法收拾了。

     總會有些冥頑不靈之輩的。

     擋路的頑石,将其粉碎即可,大帥前進的腳步不可能停下來。

    ” 李筌對方重勇抱拳行禮說道。

     在他看來,這些正在“起事”,妄圖将方重勇幹掉并掀桌子的人。

    所有的行動,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無知可笑。

     起兵不掩藏行迹,聯絡不注意保密,行軍亂糟糟的一團,連統一的軍服都不能保證。

     還要把兵力集中于襄邑縣,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們準備奪取陳留。

     所有的操作都太外行了,當然了,也可以這麼認為,這些人确實是外行。

     隻不過嘛,殺雞要用牛刀,方重勇已經準備好了“套餐”,給這些人享用。

     一點都不準備放水的。

     正當李筌左思右想的時候,書房門被推開,張光晟領着一個河西軍的士卒走了進來。

     對方手裡提着兩個包袱,很像是兩顆人頭。

    那灰白的包袱下方還有紅色的血迹,不過早已幹涸。

     “大帥,河西軍已經擊破襄邑縣的叛軍主力,目前正在掃尾。

    宋州刺史李嘉佑,司馬閻伯鈞都被枭首,首級在此,請大帥核驗。

    ” 張光晟指着身後河西軍士卒手中的兩個包袱說道,當了一回嘴替。

     “打開,本帥要核驗一下。

    ” 方重勇沉聲說道,不怒自威。

     他曾經在宴席上近距離觀察過這兩人,所以絕對能認出來。

     很快,包袱被打開,裡面果然是李嘉佑和閻伯鈞的人頭,二人都是死不瞑目。

     “李節帥有什麼事情,要跟本帥說的沒?” 方重勇看向那位跑腿的士卒詢問道。

     “李節帥隻是說,待此戰完結後,他會親自來開封複命。

    軍情如火,現在顧不上虛禮。

    ” 這位跑腿士卒老老實實的說道,将李光弼要他帶的話一五一十的帶到了。

     “去吧,告訴李節帥,就說本帥知道了,給他記功。

    ” 方重勇從桌案抽屜裡面,拿出一張面額為“一貫”的鹽引,将其交給那個跑腿的親兵。

     對方先是一愣,随即大喜過望!千恩萬謝的離開了,連走路都帶着風聲! 兩世為人的方重勇很明白一個道理:對于上層而言微不足道的一點“零花錢”,對于基層士卒而言,往往就是幾個月的酒錢,夠他們高興好一陣子了。

     而且讓自己慷慨的名聲在基層流傳,有助于穩固軍心。

     “原來那些人是想打河西軍的主意啊,那就難怪了。

    ” 方重勇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道,已經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他此前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現在看李光弼送來的兩顆人頭,瞬間就懂了。

    本地那幫世家大戶的陰人,怎麼可能指望他們臨時拼湊起來的雜魚呢?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并不是隻有方重勇會用。

     但是那些人沒有料到的是,李光弼是真的夠狠! 他居然沒有提前派人來跟方重勇通氣,實際上,這也是為了避免消息洩露。

    誰知道開封這邊,有沒有人跟那些世家大戶互相勾結呢? 消息一旦洩露,魚就會跑。

     所以李光弼幹脆将計就計,打着援軍的旗号背刺!事先不打招呼,見面就是一刀。

     不得不說,李光弼确實是能做大事的人。

     很多時候,同樣一件事,會有一體兩面的情況出現。

     沒錯,李光弼确實是帶着河西軍來汴州不久。

    這樣的人,這樣的軍隊,并不能排除被收買的可能性。

     他們起碼不像方重勇麾下,銀槍效節軍之中走出來的那些将領,根本油鹽不進,連收買都找不到路子。

     但換個角度看,李光弼雖然是王忠嗣的義子,叫王蘊秀還要叫一聲義妹。

    然而他也要向方重勇證明自己的“忠誠”啊。

     初來汴州,要立足,更要混進更核心的圈子裡面,不拿出實力和忠誠怎麼能行呢? 遇到大事你不吭聲不吭氣的,這種來回搖擺的态度,最容易遭遇不測,被人排擠。

     換句話說,李光弼非常迫切要拿這些大戶的人頭,去證明自己的“忠誠”。

     等李光弼這一刀砍向收買他的本地大戶,站隊站穩了,那以後路他的路就走寬了,也能走得更快了。

     這便是所謂的“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站隊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站了一邊,就要得罪另外一邊,天下從來都沒有既要又要的好事。

     “給各部傳令,讓他們以防守和掠地為主,提着刀砍人的事情,交給李光弼吧。

    ” 方重勇對李筌吩咐道,心中大定。

    他雖然不相信李光弼會反叛,但對方居然把事情做到了這個程度,則是他沒有料到的。

     “得令,下官這就寫軍令。

    ” 李筌點點頭說道。

     他在心中暗罵那些世家大戶都是群不開眼的廢物,根本就看不明白形勢。

     李光弼為什麼要設局反殺? 難道就真的隻是因為,他跟方重勇拐着彎能攀親戚麼? 又或者是二人過往的時候有交情? 當然不是這樣,最起碼不是主要原因。

     其實這裡頭最重要的原因,便是那看起來不起眼的所謂“大義”。

     這個大義,絕非完全是指的封建法統,而是包括法統在内的一系列綜合性因素。

     民心思定,大部分人,都不希望河南這裡再起戰端。

    方重勇扶持李璘,登基稱帝,已經完成了“政權構建”。

     他沒有另起爐竈,沒有掀翻李唐,更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

     所以在這個框架下,讓有才能的人身居高位各盡其職,讓普通人可以安穩度日,就是成本最低的運行方式。

     也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方式。

     如果讓李璘這個傀儡皇帝掌握實權,雖然“法統”這方面更優,但執行成本太高,會引發劇烈動蕩。

     幾乎沒有人支持這樣的“優化”。

     如果不能實現讓自己也登基稱帝的夢想,那麼任何人都是不會輕易去破壞這個體系的。

     畢竟,方重勇也隻是擔任右相而已,他沒并有稱帝呀。

     在法理性上無懈可擊,又沒有倒行逆施。

    普通人隻希望安定,又怎麼可能跟着那些心懷不滿的大戶鬧事呢? 在這個時候造反,屬于是收益極小,風險極大的活計,不可能得到廣泛支持。

     這就是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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