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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1章 急流勇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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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度去考慮問題的。

     你不殺李氏宗室,不是為了饒過這些人的狗命,而是為了給下一個入主長安的勢力制造麻煩。

     你若是殺盡了李氏宗室,過瘾是過瘾了,但也不過是為後來人做嫁衣,幫他們把不方便做的事情都做一遍罷了。

     這樣又有什麼意義呢? “是啊,本帥也覺得是這樣。

    ” 李懷光頗為心虛的歎了口氣說道,有種飄飄然從高處落下來的錯覺。

     “不過節帥可以多從這些人手裡榨一些财帛出來,宗室之家的财富,可未必都是集中于王府之内的。

     拿到财帛以後,将來無論做什麼都是有備無患呀。

     除此之外,為了震懾人心,節帥可選一支宗室出來,将其滅門,以儆效尤。

     也是讓那些人好好看看,節帥和控鶴軍是言出必行,讓他們将來别想着報複!” 源休這番話顯然是有理有據,似乎很懂行的樣子。

     事實上也确實如此。

    他是京兆尹源光輿之子,跟宰相源乾曜同宗。

    曾經跟李氏的遠宗(如李林甫)頗為親近,很有些淵源。

     今日前來找李懷光,一來是為了救李氏宗族的命,二來也是政治投機,在亂世為自己謀一個出路。

     誰都看得出來,朝廷已經不行了,繼續在這條船上困死,完全沒有意義。

     不如搏一把,輸了大不了一死,赢了的話,好處不可盡數。

     “節帥,将來一旦有人逼迫太甚,控鶴軍可以向西遠走蘭州,一點也不礙事。

     隻是這長安真的待不得了,還請速速決斷啊。

    ” 源休再次苦勸道。

     “明白了,本帥就依你之計行事。

    ” 李懷光微微點頭,長歎了一聲。

     長安啊長安,是真的不想走啊! …… 控鶴軍雖然在長安兵變,壓根就沒有開拔。

    但是李光弼在蒲州的兵馬,跟高仙芝在潼關的兵馬,都是按時出征的,他們并不知道長安發生的事情。

     李光弼帶兵進入了轵關道以西王屋山的狹道之中,已經不見蹤影。

     但高仙芝的人馬,動向卻是沿着潼關向東,稍稍偵查便能得知。

     在得到出兵的命令後,高仙芝領一萬精兵出潼關,莅臨陝州。

     陝州州治陝縣,屯紮有李寶臣麾下的五千兵馬,守将武令珣死守陝州不退,攔在官軍面前。

    而高仙芝兵力不足,隻好屯紮于陝縣西北面,毗鄰黃河的大陽橋附近,方便取水。

     這天夜裡,依舊是風雪交加。

     帥帳内的高仙芝等人,正在商議對策,希望能打破目前的僵局。

     “老高,情況有點不對勁呐。

    控鶴軍為什麼到現在都沒來增援?” 李嗣業一邊烤火,一邊沉聲問道。

     在場的基本上都是安西北庭的老兄弟,一個個也都面露疑惑之色。

     陝州的敵軍怎麼對付,其實在原定的作戰計劃裡面,就有很明确的應對辦法。

     高仙芝帶着本部人馬,将陝縣團團圍困起來。

    控鶴軍繼續前進開路。

     待高仙芝解決完武令珣後,控鶴軍繼續圍困下一個據點,讓高仙芝部前出為先鋒,兩軍交替前進,一部圍點,一部打援。

     現在高仙芝他們将陝縣圍困住了,就該李懷光的控鶴軍繼續前進了。

     但現在說好的援軍呢? 援軍在哪裡? 李嗣業這話,可謂是問出了衆人心中,最迷惑不解的問題。

     “确實有些不對勁,不如,派人去長安問問情況再說?” 程千裡也有些擔憂,仗不是這麼打的。

    當然了,強攻陝縣也不是不行,但這裡并不是他們的既定戰場。

     為什麼當初李史魚向李寶臣建議将陝縣的兵力收縮到渑池呢,就是因為渑池距離洛陽更近一些,增援也更方便。

     這場戰鬥說到底,不過是圍繞着“圍城打援”進行的攻防戰罷了。

     高仙芝面色陰晴不定,最後才長歎一聲說道: “老李,你帶幾個信得過的兄弟。

    脫下軍服,換上便裝,快馬回長安打探一下消息。

    ” “脫下軍服?” 李嗣業一臉疑惑,不明白高仙芝這是想做什麼。

     “顔相公還是值得信任的,他說的事情,應該能作數。

     可是,萬一顔相公也自身難保了,那就……” 高仙芝又歎了口氣,他心中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會不會,是控鶴軍為了讨賞,在長安郊外駐留不肯開拔。

     而朝廷又不願意給賞賜?” 程千裡忽然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還别說,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

     因為高仙芝麾下很多人,也是對于朝廷不給錢就讓他們開拔去打仗這件事,感覺很不爽。

     既然他們都覺得不爽,更何況控鶴軍呢? 怎麼能排除這樣的可能性呢? 不得不說,程千裡這話說得很在理。

     “無論如何,某先回長安看看再說吧。

    ” 李嗣業對高仙芝抱拳行禮道。

     感覺到危機深重的,并非隻有高仙芝一人而已。

    如果控鶴軍不能跟上來參與戰鬥的話,那麼他們這些人孤軍深入是很危險的。

     誰也不能把自己的性命寄托于朝廷的“靠譜”之上啊。

     然而,正當衆人商議,除了派李嗣業去長安看看情況以外,還要如何應對的時候,親兵忽然禀告,說是有河西故人來訪,要求見高仙芝! “河西故人?” 高仙芝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河西認識什麼故人。

     “帶進來吧!” 高仙芝輕輕擺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面色沉靜。

     不一會,人被帶來了,是一個身材粗犷的男人,穿着單薄的布衣,但一看就是丘八體型,極有可能曾經長期從軍。

     虎口老繭很重,臉上看不出什麼喜怒,目光犀利。

     “鄙人張光晟,特意來向高将軍禀告軍情來了。

    ” 張光晟很是灑脫的對着高仙芝抱拳行禮說道。

     “竟然是你!” 高仙芝顯然不認識什麼“河西故人”,但張光晟過去長期在長安擔任金吾衛中郎将,這個官職雖然不大,卻非常要害,而且也很出名。

     高仙芝不可能沒聽說過此人。

     “高将軍,現在不是客套的時候。

    控鶴軍已經在長安嘩變,并在城中劫掠,四處搜捕宗室子弟。

     想要做什麼,實在是不好揣測。

     鄙人特來傳遞消息,馬上還要去汴州告知方節帥。

    ” 張光晟言簡意赅,将他在長安所看到的事情和盤托出,沒有一點隐瞞。

     在場衆人皆大驚失色! 控鶴軍,竟然兵變了!這該如何是好? 這不是把他們往死裡坑麼? “唉!” 高仙芝一屁股坐到軍帳内的毛毯上! 腦子裡嗡嗡作響。

     至于本來已經失蹤的張光晟為什麼會在長安,控鶴軍為什麼會兵變這些細節,都來不及去推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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