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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9章 失敗才叫叛亂,成功了叫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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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長安父老莫慌!” “我們控鶴軍是為了懲治那些為富不仁的權貴,一定對你們秋毫無犯!” 長安城内,朱雀大街上有人高聲呼喊着。

     那是控鶴軍的隊伍,有人在前面舉着個大旗,一邊走一邊收攏隊伍。

     街面上鬧哄哄的,行人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比平日裡還要多。

    隻不過他們大部分都是貼着坊牆在圍觀,臉上的表情有興奮也有恐懼。

     控鶴軍的目标,是皇城附近的幾個坊中居住的宗室豪門,世家大戶。

    基哥的幾個兄弟,都在這裡住,宅院極大,聽說裡面财貨有很多。

     多到拿都拿不完。

     大街上饑腸辘辘的百姓們,也慢慢的從四周聚集過來,默默的跟在控鶴軍後面,臉上不僅沒有一點慌張的神色,而且隐約還透着幾分貪婪。

     這些人隻是在等着開席罷了。

    與其說擔憂被殺,倒不如說想趁亂分一杯羹。

     控鶴軍拿絹帛和金銀細軟,他們去搶糧食,互相都不耽誤。

     百姓們也很無奈啊,他們家中還有老小在挨餓,誰又不是餓得前胸貼後背呢? 亂軍們搶财帛,他們跟着搶點吃的,說不定,家裡就可以不用餓死人了。

     這點要求不過分吧? 龐大的隊伍雄赳赳,氣昂昂的來到讓皇帝家的大宅前。

     朱紅色的大門,鎏金的門楣。

    青磚烏瓦如故,雄偉而氣派。

     隻不過此刻王府大門緊鎖,門後面,幾十個王府的家奴們手握短棒,正在嚴陣以待。

     “踹門!把那些宗室子弟都抓起來,其他人敢攔路就殺!” 領頭的将領大喊道。

     現在他們已經完全忘卻了自己的身份。

    這些丘八們确信:隻要手中有刀,他們就是無上的王者。

     誰不服,砍一刀讓他服便是了! 砰!砰!砰! 砰!砰!砰! 六七個控鶴軍士卒,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找來的,撞城門用的大柱子,頭部還包鐵了的那種。

     一群人抱着柱子,拼命撞擊着王府的大門。

     一旁有不少百姓正屏住呼吸,等待着大門的打開,沒有任何人上前阻攔或者勸說。

     就好像開席之前,不會有人提議今天這頓飯不要吃一樣。

     不得不說,讓皇帝一家的王府大門确實比較堅固,不是随便撞一下就能撞開的。

     但比起城門來,堅固程度還是差了一個數量級! 轟! 伴随着一聲巨響,伴随着門許多後有人倒地不起,大門終于被撞開了。

     那些控鶴軍士卒們,看到有幾個頂着門的家奴,躺在地上呻吟哀嚎。

     “殺!” 沖在最前面的控鶴軍将領一聲高呼,身後一衆丘八蜂擁而入,見人就砍。

     如同蛟龍出海一般,銳不可當! 他們就這樣一路殺奔進王府院落,落在後面的百姓,都在門外不敢進來。

    想沖進去的人,又害怕被控鶴軍誤傷。

     “快沖啊,遲了糧食被人搶光了!” 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

     王府門外的百姓聽到這句話,就好像是聽到發令槍響起的短跑運動員一樣,徑直朝着王府内部沖了進來。

     他們的眼睛變得赤紅,四處尋找着可以拿,方便拿的東西。

     王府裡的一片瓦當,說不定都比他們一年的口糧,賣得還要貴些。

     好東西太多了,簡直不知道該先拿什麼才好。

     …… 天色将晚,長安城内的街道上,随處可見躺在地上的死人。

     有穿着紅色軍服的禁軍,也有穿着官袍的官僚,甚至不乏衣衫褴褛的乞丐。

     鵝毛一般的大雪緩緩落下,蓋在這些屍體上,到了明天早上,就是白茫茫的一副美好場景了。

     那時候街面已經被白雪覆蓋,想來也會是别樣的純潔和甯靜,大雪會掩蓋所有昨日的罪惡。

    詩人們會對着雪地,抒發情感,寫下美麗的詩篇。

     然而此刻太極宮大殿内,已經聚集了不少被抓捕的李唐宗室子弟。

    這些人完全感受不到雪景的美好,他們正在擔憂自己會不會腦袋搬家。

     當然了,這些宗室子弟,隻是原本應該居住在長安城内的一部分而已。

     因為有些宗室成員是外放當官的,比如說信安王他們家。

    老信安王已經病故,家中二代子弟都已經外放到關中以外了,家裡隻有老幼。

     這樣的情況,控鶴軍就沒有抓人。

     但有些宗室子弟,比如說基哥兄弟家的人,幾乎都在長安。

    這些人很多都已經落網了,隻有少數人恰好不在長安才離開王府。

     他們當中隻要是成年了的,現在都被集中在太極殿内,等候發落。

     李懷光看着眼前這些平日裡耀武揚威,在開元天寶年間,甚至一度呼風喚雨的宗室親王們,心中忽然有種荒謬的錯覺。

     這些人,真他媽好像一群野狗啊! 就這樣毫無尊嚴的坐在地上,動都不敢動一下。

    昔日的權勢,完全沒有發揮的餘地了。

     他們跟普通人并沒有什麼區别,真要說的話,也就是長期養尊處優,細皮嫩肉罷了。

     “節帥,節帥,出大事了!” 張韶一臉緊張的跑過來,壓低聲音對李懷光說道。

     “什麼大事呢?有别的兵馬抵近長安了麼?” 李懷光沉聲問道,心中突然一緊。

     在這個節骨眼,任何所謂的“大事”,都有可能是催命符。

     張韶一時語塞,當時李琩拿着刀擋在中渭橋上,不許追擊的騎兵過去,于是他們隻能眼睜睜看着顔真卿等人往鹹陽城的方向跑去了。

     至于現在那些人還在不在鹹陽,就隻有天知道了。

    控鶴軍沒有那麼多兵力,控制長安城就已經是力有不逮了,不可能管得到這些閑事。

     隻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李琩……死了。

     他是故意往控鶴軍丘八們的長槍上撞,被刺死的,主觀上算是自殺。

     客觀上,或者在外人看來,則是控鶴軍的丘八們在弑君! “節帥,這裡不方便去說,不如跟末将去掖庭看看吧。

    ” 張韶面色為難說道。

     “罷了,走,去看看。

    ” 李懷光長歎一聲,漸漸變得不耐煩起來了。

     他來到位于太極殿西側的掖廷,這裡早已空空蕩蕩的,除了值守的兩個控鶴軍親兵外,就隻剩下一具穿着龍袍的屍體,直挺挺的躺在一塊木闆上。

     腹部的傷口處,已經被鮮血染紅了,血迹早已幹涸,人也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李琩死了?這是怎麼回事?” 李懷光驚呼道,面色已經吓得煞白。

     李琩确實是弑父殺君,名聲很差,在長安也不是很有号召力。

     但他畢竟也是從太子之位上升上來的啊,某種程度上說就是正統。

     就算要死,也該死在别人手中,又怎麼能死在控鶴軍手裡呢? “李琩拔刀攔住我們追擊顔真卿他們的去路,将士們不敢動粗,隻好下馬防備。

     沒想到李琩直接往兵戈上撞,然後就……” 張韶說不下去了,事實就是如此,他真沒有任何誇張,很多人都可以作證。

     “麻煩了啊。

    ” 李懷光長歎一聲,他現在就想動手把張韶給宰了。

     隻不過他也察覺到,即使殺了張韶,弑君的鍋,似乎也摘不掉。

     該怎麼辦才好呢? 李懷光的面色陰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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