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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 一莫要做,二莫要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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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那就隻好這樣了。

     雖然數量稍稍有些少,但,也隻能這樣了。

     看起來問題暫時解決了,隻不過此刻的他,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 位于西渭橋的控鶴軍大營内,看起來一切正常。

     帥帳之中,李懷光已經召集所有排的上号的将軍校尉們,在此地聽命。

     而張韶正一臉陰沉的站在李懷光身邊,似乎是有話想說。

     “你把跟朝廷相公們交涉的事情,跟諸位兄弟說說吧。

    ” 李懷光看着張韶,面無表情的吩咐道。

     “兵部的顔侍郎說了,昨夜不給飯,因為朝廷給不起,長安缺糧了。

    開拔的錢,朝廷也給不起,府庫都空了! 某說我們馬上就要去前線拼命了,卻還餓着肚子,餓着肚子怎能拿命去擋刀槍啊! 聽聞皇宮那瓊林、大盈兩庫,财寶堆積如山。

    皇親國戚們都是穿金戴銀的,為什麼不肯給将士們分一點呢! 顔侍郎說那都是謠言,府庫已經空了,反正要錢是沒有的。

    ” 張韶添油加醋的将他跟顔杲卿的交涉過程講了一遍。

    當然了,話語略有誇張,但基本屬實。

     李懷光沒說話,看向衆将,似乎在等待他們表态。

     一個十将面色猶疑建議道:“我們現在沒有戰功在手,說話也不硬氣。

    不如現在先開拔,待解決李寶臣後,回長安再來讨賞。

    朝廷要是再敢不給,那就别怪弟兄們翻臉了。

    ” 他這話一出,有好幾個人點頭附和。

     顯然,張韶的話,或許對于基層丘八們很有感染力,誰聽了都想去把那些朝廷狗官們砍死。

     但控鶴軍中的軍官,對此并沒有太多感觸。

     有了軍權,還擔心不能搞錢?手裡有刀哪裡不能搞錢? 他們在乎的是能不能升官,能不能管更多的部曲。

     那點浮财,還真不是第一位的。

     “姓王的,你倒是想得簡單。

     我問你,我們打赢了李寶臣,長安再無斷糧之憂,朝廷還會依着我們嗎? 狡兔死走狗烹這句話你聽過沒有?你忠心大唐,能比得過方大帥麼?” 張韶指着那位姓王的将領反問道。

     一聽方大帥三個字,這位将領也閉口不言了。

     張韶這話沒辦法去接,因為誰也搞不清楚大軍班師回朝後,賞賜會怎麼給。

     會不會又跟上回一樣,說好的數目,最後隻兌現了三分之一,摳摳搜搜的! 說白了,連忠于大唐的方大帥都隐退了,你要再談情懷什麼的,誰信啊? 再忠心,能忠得過方有德麼?再能打,能比方有德更猛麼? 誰敢說比方有德資格更老,更能打,更忠心的?有這樣的人麼? 找不到的,但凡有臉皮的丘八,都不敢說他能比得上方有德。

     但方有德什麼下場大家都看到了,連他都氣得隐退了,誰還肯不顧犧牲不顧家小,為大唐流幹最後一滴血? 好人沒好報,誰還願意去當好人?很多時候可别怪人心壞了,是世道先壞,人心才跟着一起壞的。

     很顯然,張韶的話,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道理的,特别是在基層軍官和士卒當中很有說服力。

     “不要争了,你繼續說。

    ” 李懷光打斷争吵,指着張韶繼續說道。

     “顔杲卿去找了他族弟顔相公,顔相公派了個小官,鬼鬼祟祟的出了議政堂。

     随後他們這些大官一起去大明宮了。

     我不放心,便悄悄跟在那小官身後。

    結果你們猜怎麼着,那個小官居然去了玄武門! 你說他去玄武門是做什麼呢?玄武門又是做什麼的呢?” 張韶大聲質問道。

     做什麼,他就是不說,反正他也沒看見。

     而那個綠袍小官去玄武門是他親眼所見的,說得就是理直氣壯。

     此刻很多人會聯想,玄武門是做什麼的呢。

     嗯,那是禁軍駐地,玄武門北面的西内苑,駐紮了新招募的長安禁軍。

     張韶剛剛去跟顔杲卿吵了一架,結果他族弟顔真卿就派人去了玄武門,這是要對付誰,不是昭然若揭麼? 在場衆人都面色大變。

     這長安城内發生過的政變,可不是隻有一次兩次啊,有的甚至非常血腥,死了好多人。

     其中玄武門三個字,本身就會讓人神經緊繃。

     現在玄武門内隻有一些讀作禁軍,寫作新兵的魚腩。

    但若是有心算無心的話,會發生什麼,那真是不敢想了。

     “看看朝廷會不會派人來安撫我們,若是有人來安撫,必定有詐。

    ” 李懷光環顧衆人說道。

     都到了這個時候,誰也不敢再提朝廷不會亂來的事情了,因為大家的腦袋都隻有一個,被割掉以後,就不會再長了。

     誰敢把身家性命,賭在同僚對朝廷的信任上呢? 沒想到李懷光話音剛剛落,外面就有親兵禀告道:“李留後,朝廷派宦官來給控鶴軍送絹帛來了,有一千多絹呢。

    ” 親兵的話語中帶着興奮。

     一千多絹,四個人分一匹布,呵呵,打發叫花子呢。

     但總比沒有強。

     李懷光跟張韶交換了一下眼色,見對方微微點頭,他随即對衆将說道:“你們都跟着出去看一看吧。

    ” 一行人出了營帳,來到營門外,就看到一個穿着宮服的宦官,拿着聖旨在營門外。

    而他身後,則是有十多輛平闆車,上面堆着絹帛。

     隻不過這些布匹,都是租庸調收上來的劣等布。

    皇宮織染署庫房的好布,早就被人掉包,拿去買糧食了。

     這些事情顔真卿等人都知情,那時候卻沒想起來,唯獨李琩是被蒙在鼓裡的。

     “天子體恤控鶴軍将士,特意從内庫中取出一千匹布,給控鶴軍發賞。

    ” 這位宦官用尖細的嗓子喊了一句,随手便将手中的聖旨塞到李懷光手中。

     “這種粗布,乞丐都不穿的,你拿來送到大營,是不是瞧不起控鶴軍?” 張韶上前檢查了一下車上的布匹,發現都是些陳年劣布,頓時勃然大怒! “說,你們是不是打算今夜謀害控鶴軍諸将?現在是故意激怒我們,讓我們去皇宮找天子理論,然後将我們一網打盡?” 張韶揪住宦官的衣領,居然直接把對方提了起來。

     “奴不知道,不知道啊!” 這位宦官直接就吓尿了,黃水直接順着褲子就流了下來。

     “還說不知道,某看你就是幫兇!” 張韶直接将那宦官摔到地上,順手拔出橫刀,直接刺向那位宦官的胸膛! 刀法精準,刺入胸膛,一刀斃命! “且慢!” 李懷光的喊聲還是慢了一拍,等他喊出來的時候,張韶已經把那位負責來軍營傳旨的宦官給宰了。

     這下李懷光身邊的一衆控鶴軍将領都傻眼了。

     他們知道張韶這厮是不懷好意,一直都在激化事态的發展。

     但事已至此,已經無可挽回。

     哪怕他們現在跪在大明宮前說自己隻是手滑了,不小心宰了那個無足輕重的小宦官,也無濟于事了。

     人都已經殺了,難道這時候把張韶推出去,朝廷就能當做無事發生麼? 現在衆目睽睽之下,負責押運絹帛的禁軍士兵有幾十人,都将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難道把這些人,也跟着一起宰了麼? 控鶴軍一衆将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徹底麻爪了。

     “張韶,你帶人把這些運貨的禁軍士卒都控制起來,其他人跟我回營帳!” 李懷光對衆将吩咐道,面色平靜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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