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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 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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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再次變前隊,又朝着河水的方向反沖過來了! 诶? 高仙芝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次接一次的極限操作,嘴巴都要張大成“O”形。

     此刻戰場的局勢,已經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或者說,方有德這一番極限拉扯,将原本他們處于“半渡而擊”的獵物,變成了“半渡而擊”的獵手了! 而李歸仁麾下步卒,則正是絕大部分人都在河水裡,處于“半渡”的狀态! 獵人獵物瞬間互換身份! 現在這些河北叛軍步卒,陣型早已散亂,變成了三兩成群的沖鋒狀态。

    因為要繞後包抄,所以整體隊形寬闊而稀薄,到處都是洞。

     方有德麾下騎兵,已經再次在河岸邊加速,等沖到河水中的時候,速度已經快要到達巅峰! “殺!” 身材魁梧的李嘉慶,還有他的長子李懷光一馬當先,瞬間就将面前的敵軍步卒沖倒在河裡。

    三角隊形的馬隊,如同一把錐子,将李歸仁部的步卒陣線鑿穿! 這一刻,高仙芝才明白方有德出發前,對他所說的“跟進”是什麼意思! 老子創造戰機,你們要是把握不住,那還不如回家去種田! 高仙芝耳邊似乎出現了方有德獨有的嘲諷之聲。

     他連忙對身邊親兵下令道:“擂鼓,總攻!”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一直在觀摩戰局的軍樂隊士卒,此刻激動得熱血沸騰,卯足了勁開始擂鼓。

     “殺!” 高仙芝高喊了一聲。

     李嗣業比他速度還快,高仙芝沒動,就看到這位勇将已經騎着馬沖出去了。

     剩下的幾千步卒,刀盾兵連盾牌都丢地上了,提着環首刀,就朝着河對岸狂奔。

     河對岸,李歸仁腦子正處于懵逼之中,傻呆呆的看着眼前兵敗如山倒。

     嘴唇抖動着,卻又說不出半個字來。

     尼瑪,老子還沒發力呢,這就敗了? 李歸仁氣得全身發抖,正要下令騎兵沖擊。

    然而身邊的骁将劉龍仙,卻對其大聲吼道:“李将軍,敵軍大勢在前,如山崩海嘯啊,已經抵擋不住了。

    不如帶馬隊後退三十裡,避其鋒芒徐徐圖之啊!” 這番話,高情商理解就是戰略轉進,低情商理解更簡單,就是“潤”這一個字。

     得虧劉龍仙一聲大吼,李歸仁從懵逼中清醒過來。

    他連忙命身邊的傳令兵,敲擊挂在馬上的銅鑼! 當當當!當當當! 當當當!當當當! 李歸仁調轉馬頭就跑,一邊跑一邊讓跟在自己身邊傳令兵鳴金收兵。

     他都帶頭跑了,都下令鳴金收兵了,那所部兵馬的士氣自然是一潰千裡。

     那些馬隊的人運氣算是好了,因為沒有沖陣,所以尚且有很大餘力。

    他們看到李歸仁跑了,自己也調轉馬頭跟着一起跑。

     由于馬力充足,這些逃兵越跑越快,很快便跟方有德他們脫離了接觸。

     而那些隻長着兩條腿的河北叛軍士卒就倒了大黴。

     方有德帶着騎兵,在松散的步兵陣裡面來回穿梭,殺人跟割麥子一樣。

    很多步卒壓根就沒跑到岸邊,倒在河水裡就再也起不來了。

     由于屍體太多,涑水一時間被堵住,河道這一段到處都是漂浮着的屍體。

    岸邊沖上來的屍體,更是厚厚的疊了幾層,遠遠看去,就讓人感覺頭皮發麻。

     平靜的河面,已經被鮮血染紅,像是地獄裡冒出來的水源一樣。

    之後的一年時間,蒲州當地百姓,都不敢吃涑水裡面撈出來的魚兒。

     李歸仁麾下步卒有些還是逃到了岸邊,往虞鄉方向逃去。

     方有德也沒給河北叛軍留面子,一路追殺,一直追到虞鄉,發現城門緊閉,敵軍守備森嚴,這才帶隊返回了蒲州城。

     臨走前,方有德命高仙芝在涑水西岸插了一支旗,上面寫了四個字:過河者死! …… “啊嚏!” 皇甫惟明打了個噴嚏。

     此刻站在潼關城樓下,他的心情卻是非常不爽,有種被人戲弄的羞惱。

     這次攻克潼關,他,或者說安守忠,想的都是同樣一個辦法。

     那就是繞路。

     這也算是“英雄所見略同”了。

     關中之險,其實主要就是在于東邊的關隘。

    具體說來,就是潼關到虎牢關這一段狹窄的路線。

     先秦時期,一直到漢代,扼守關中的都是函谷關,而非是潼關。

    後來選擇潼關作為扼守關中的門戶,那是因為水土流失造成了地形巨變,函谷關已經無法繼續阻擋關東的軍隊前進到關中。

     所以才不得不選擇潼關,作為“次要選擇”。

     也就是說,如果函谷關的地形還在,後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選擇潼關的。

     這件事背後隐藏的暗線就是,潼關的地形,從防禦角度看,其實并不是無懈可擊。

     函谷關是位于稠桑原之中,而潼關則位于海拔五百五米的麟趾塬之上。

    麟趾塬兩邊都是深溝,一邊是遠望溝,一邊是禁溝。

    兩溝中的水流沖擊,使得兩溝壁如刀削。

     潼關的弱點,就在這兩條溝上。

     大唐建立之後,官府就明确規定,遠望溝和禁溝是不能走的,已經在人們腦子裡形成了機械記憶。

     但規定不能走,和實際上走不了,完全是兩回事。

     特别是禁溝,不僅能走,而且并不難走! 繞路走禁溝,就能繞到潼關後方。

    這樣位于潼關城樓兩邊的軍隊可以一齊發動總攻。

    那樣的話,攻克潼關還是不可完成的任務麼? 恐怕就未必了吧? 說句難聽的,潼關那時候補給線都被封鎖了,守軍又能堅守幾天?餓也餓死他們了! 皇甫惟明就是這麼想的,而且他也确實帶兵繞過了禁溝,甚至兩面夾擊,攻克了潼關城樓! 然而,令他感覺意外的是:潼關幾乎沒有守軍。

     隻有象征性的部署了五百人而已! 就這麼點人,其實完全不必繞彎子,直接莽過去就行了。

     此刻站在城樓下,皇甫惟明感覺自己受到了命運的愚弄。

     “大帥,不管如何,潼關也是攻下來了。

    此後到達長安,便再無天險了。

    ” 安守忠對皇甫惟明抱拳行禮說道。

     他也是羞愧得不敢擡頭。

     這種感覺,就好像兩個笨賊為了入室搶劫,又是事前踩點,又是準備打洞的工具,又是選了房屋主人全家去旅遊的空檔。

     結果辛辛苦苦打了一個月的洞,好不容易進入屋子,卻發現主人大意沒有鎖門。

     沒在心中暗罵自己是煞筆的,都算神經大條了。

     “如此也好,天予不取,必遭其咎。

     傳令下去,即刻起進軍長安。

    ” 皇甫惟明對安守忠下令道,他們二人誰也不提白白繞路,浪費大把時間這一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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