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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月黑風高殺人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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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三更,這是一天中人最困乏的時候。

     安守忠打了個哈欠,他站起身走出府衙書房。

    帶着幾個親兵在城内巡視了一圈,發現無事發生。

     這讓他不由得松了口氣。

     随着在貝州村裡鄉間持續征糧,安守忠敏銳的察覺到,本地人開始對他們深惡痛絕起來了。

     不肯合作的态度十分明确! 經常會有落單的士卒不知所蹤,經常有軍需物資被盜,最後都是查不出來,不了了之。

     這種情況有點不妙,但也無傷大雅。

     因為他們并不會常駐貝州,而是會沿着運河北上,作為圍剿方重勇的一路兵馬。

     就算本地人恨他們又如何呢?又能如何呢? 反正天塌了有皇甫惟明頂着! 安守忠一點都不擔心。

     因為犯困,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忽然想起什麼,安守忠環顧左右問道:“對了,周贽呢?” “安将軍,周将軍在城外大營呢!” 一個親兵回答道。

     安守忠微微點頭,這才記起來,其實他們二人早就約好分守一地,互為犄角。

     安守忠今天感覺有點不對勁,冥冥之中,總是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按照換防的計劃,今日确實是周贽在城外,他在城内。

     明天則會調過來,他在城外,周贽在城内,連同他們的部曲都是一起換防。

     當然了,如此大費周章,也是為了守備的需要,不至于說關鍵位置(如城門)守将被人收買,最終釀成大禍。

     安守忠在軍事上部署嚴密,卻一點也不在乎本地百姓的死活,也不在乎跟本地人關系如何。

    或許是在他看來,那些“草民”根本不值得關注吧。

     他走上城頭,巡視了一圈,甚至每個城門的守将,都确認了身份,這才松了口氣。

     大概是太緊張的緣故,安守忠也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神經過敏了。

     “貝州周邊軍情如何?冀州的賊軍有沒有返回貝州?” 安守忠側過頭詢問身邊的某個親兵道。

     “大路和官道是沒什麼動靜的。

    ” 親兵讪笑答道。

     “那運河呢?” 安守忠沉聲問道,他已然察覺,親兵是在敷衍他。

     “安将軍,運河能出什麼事啊。

    上一波斥候回來的時候回報,說賊軍已經去了德州,船還在德州停着呢。

    ” 親兵繼續似是而非的答道。

     安守忠微微點頭,歎息說道:“自己去領十軍棍吧!” 這位親兵面色一僵,随即抱拳行禮離開了。

     安守忠也知道是怎麼回事,隻不過事出有因,他也不想糾結于這些小過失。

     因為貝州本地人這樣的态度,安守忠不可能像是邊疆一般,建立起密密麻麻的情報網。

     軍中所屬的斥候去德州,一來一回需要好久,都是騎馬去騎馬回,非常辛苦。

     落單的人還很容易被本地人截殺,斥候們都不願意幹這活,出勤的頻率也很低。

     基本上是大體沒什麼動靜,那就可以交差了,偵查不可能特别細緻。

     就跟“狼來了”的故事一樣,斥候去了幾趟德州,偵查了軍情,發現銀槍孝節軍隻是船停在運河上,軍隊卻已經是在冀州肆虐。

     誰會真的以為銀槍孝節軍要殺回來呢? 敷衍交差不就完事了嘛! 而安守忠也無法帶着騎兵去打河裡的船,所以隻能在貝州暗暗積蓄力量了。

    等待來自黎陽的糧秣到魏州,再與魏州的援兵彙合,護送糧秣一同前往貝州,再做打算。

     種種原因,讓安守忠對東面的情況無法實時掌握。

     這種感覺很不好,時常讓他憂慮。

     “周贽派人報平安了麼?” 安守忠又問身邊另外一個親兵道。

     這個親兵有些緊張,吞咽了一口唾沫,才慢慢回答道:“安将軍,一個時辰前,城外大營就派人報過平安了,口令與軍令都對得上。

    ” “你不必緊張,沒有犯錯,不會挨軍棍的。

    ” 安守忠擠出一絲笑容,輕輕擺手道。

     他頓時明白,自己時刻發問的神經質,已經把身邊的親兵給吓到了。

     “回衙門吧。

    ” 安守忠随口吩咐了一句,立刻走下城頭。

     正當他轉過身的時候,身邊的親兵不經意間看向城外馬廄的方向。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吓得他魂飛魄散! “安将軍!那邊!那邊!” 這名親兵吓得語無倫次,拉着安守忠就讓他轉身去看! “又有何事……” 安守忠轉過身剛要罵,便看到了讓他驚駭的一幕。

     城外不遠處的馬廄,失火了!此刻已經熊熊燃燒,火勢以快得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在蔓延! 哭喊聲,馬匹的悲鳴聲,火燒木料發出的噼啪聲混作一團,令人無法分辨。

     火光之中,隐約看到一隊騎兵正在朝馬廄内投擲猛火油。

    安守忠瞳孔驟然收縮,一股血氣上湧直沖頭頂。

     連日的疲憊,早就讓他的身體不堪重負。

     安守忠忽然雙眼泛白,随即仰面倒地不省人事。

     “安将軍!” 安守忠身後幾個親兵也吓傻了,連忙跑過來扶住他,沒有讓安守忠直接摔倒在地上。

     這些人一會切人中穴,一會搖晃着對方的身體,但安守忠都沒有醒來,呼吸沒斷應該隻是昏死了過去。

     親兵們也顧不上城外馬廄的大火了,他們擡着安守忠回到府衙安頓下來,守在卧房外面片刻不離。

     …… 馬是群居的動物,在發生意外後,混亂中馬匹很多時候都會跟着其他的馬跑路。

     永濟渠河畔邊埋伏的王難得,看着馬廄裡面逃出來的馬群,跟着何昌期所率領的“縱火隊”跑。

     居然将他們的隊形沖散了,一齊朝着遠處的漕船奔去。

    遠遠看去像是一群跑路的敗兵一般。

     王難得忍不住暗暗偷笑。

     何老虎帶兵打仗不怵,結果居然被一群畜生攪亂了陣型。

    要是因此而敗績,他哭都沒地方哭。

     不過看起來清河縣縣城的守軍沒有出城追擊,何昌期逃過一劫,算他運氣好。

     方重勇對王難得有交代,隻打城外大營的追兵,不打城内出來的追兵。

    城内肯定有馬隊,如果這個時候出城追擊,未必不能斬獲。

    畢竟,事前方重勇也沒料到這馬匹的習性喜歡跟着馬隊跑,也沒料到散亂的馬群會壞事。

     “你看何老虎他們像不像一群喪家之犬?” 王難得向身旁的親兵詢問道。

     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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