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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站如喽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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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一大早,開封城内的宣武軍節度使衙門大堂外,就聚集了好多人。

     他們都是節度使治下州刺史的随行之人,其中不乏縣尉之類有官職在身的。

    隻可惜他們都不能進入大堂參與軍議,隻能在此等候。

     而此時此刻,大堂内方重勇已經端坐于主位。

    左手邊都是穿着紅色官袍的刺史與州司馬,右手邊則是銀槍孝節軍中将領,皆端坐于各自的桌案前,一言不發。

     隻有靠近大門的不起眼處,身着綠袍的劉長卿一人獨自站立。

    方重勇身後也有幾個不認識的人,似乎是幕僚一類的。

    整個大堂十多号人鴉雀無聲,隻等方重勇開口。

     “諸位,宣武鎮防區很大,又無名山大川以為依靠。

     宣武軍兵力有限,河北賊軍若是提兵二十萬來攻,為之奈何?” 方重勇環顧衆人詢問道,看向那一排刺史。

     汴州刺史郭納、宋州刺史李嘉祐、曹州刺史李彭年、陳州刺史薛願、颍州刺史陳澍以及亳州司馬閻伯鈞一幹人等,都不自覺的低下頭,壓根就不打算說話了。

     他們要是有辦法,今天壓根來都不會來! 此行來這裡,不就是找方重勇尋求應對之道的麼! “那你們呢?” 方重勇看向何昌期等人詢問道。

     “節帥讓我們砍誰,我們就砍誰!沒有二話!” 何昌期連忙站起身抱拳行禮道。

     唉! 方重勇無聲歎息,果然不可能從何昌期那裡,聽到什麼有價值的建設性意見。

     雖然他已經知道結果會是這樣。

     “一切皆由節帥定奪!” 銀槍孝節軍諸将齊聲高呼道。

     “嗯,軍心可用也!” 方重勇不鹹不淡的誇贊了一句,大堂内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當中。

     他不動聲色對身邊的封常清使了個眼色。

    後者會意,站出來說道: “節帥,末将以為,汴州不可守,或者說需要以攻代守,讓河北賊軍不敢南下運河。

    若是要死守汴州,則非十萬大軍不可。

     末将計算過,未開戰前,養一個兵一年起碼得二十貫錢。

    集六州之财物,短期内也不過能維持可戰之兵三萬而已。

     我們跟賊軍是耗不起的。

    ” 封常清的算法不一定靠譜,但卻是一語将諸多刺史想說又不敢說的話,都給說了出來。

     事實上,為了應對兵災,這些刺史在本州内都多多少少招募了些兵員,這些素質參差不齊的魚腩最多自保。

    數量是上去了,可質量那就一言難盡了。

     汴州享有運河之利,極為富庶,多養點兵問題不大。

     此番來開封,其實很多刺史也存着找方重勇要錢的心思。

     “郭使君,你怎麼看?” 方重勇忽然點名,坐在靠近自己位置的汴州刺史郭納。

     此人其實對他支持的力度也不小。

    方重勇來汴州後,基本上是下達什麼命令,郭納都會照辦。

     但也僅此而已了。

     郭納這個人的問題在于,他一沒有能力,二沒有立場。

    就跟方重勇前世那些毫無廉恥的渣女一樣,隻要是個男人都能在這個女人身上來一發。

     方重勇很确定,若是宣武鎮換個節度使,郭納也是“欣然效忠”。

    這種牆頭草,還是早點連根拔起比較好。

     “節帥說行就行,下官都會照辦。

    ” 人到中年,很有些書卷氣,看上去頗為儒雅和善的郭納,對方重勇叉手行禮道。

     “疾風知勁草,闆蕩識忠臣。

     郭使君對朝廷的忠誠,可謂是日月可鑒呐!” 方重勇忍不住歎息道,隻是語氣帶着些許敷衍,像是在說套話。

     他眼角餘光看到劉長卿站在大堂靠近門的位置,依舊沒有出列找茬,心中不由得暗暗鄙夷。

     難怪有人說“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文化人的最大缺點,往往都是瞻前顧後,處事不夠果斷,最後成就不了大事。

     而行事果斷的文化人,則無一不是人中龍鳳,名垂青史的大人物。

     劉長卿腦子活絡,昨夜更是告知了郭納的很多秘密,“上進”之心是有的,可惜辦事的本事還是差了點。

     方重勇在心中默默點評。

     “劉明府,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本節帥看你邁了一步又縮回去了,是不是擔憂某與諸位使君嘲諷于你? 是你太多慮啦!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今日這裡隻有軍令與計策方略,沒有官職高低,沒有上下尊卑!你有話直說,隻要是言之有物,合理可行,本節帥都會給你記功的!” 這話一出,大堂内所有人目光都看向劉長卿。

     咦?這裡居然站着個身着淺綠袍的縣令呢! 别說是那些刺史了,就是何昌期等人,一開始也沒把劉長卿當回事。

     開元天寶時期,大唐有1600多個縣。

    說真的,普通級别的縣令不被官僚階層,包括他們自己看在眼裡,也确實情有可原。

     當然了,長安縣、萬年縣那種另說。

    那種縣令是穿绯袍的,跟普通縣令的官階都不一樣。

     劉長卿本來還想等到快要散會的時候再說,沒想到方重勇居然把他拎出來“破陣”,頓時心中暗叫不妙。

     這就好比方重勇前世的時候,公司要派他去外地出差。

     他以為的是一路包機,有人專車接送。

    可最後卻是坐綠皮火車十幾個小時,到了以後人生地不熟,打的都打不到,還得轉短途客運進山溝溝。

     起點和終點是一樣的,路徑卻與想象中的大相徑庭,帶來的體驗也是天差地别! “節帥,下官有事,要當着您和諸位使君的面說出來。

    若有不周,還請見諒!” 劉長卿出列,對着方重勇叉手行禮,深深一拜。

     “劉明府可暢所欲言。

    ” 方重勇面色平靜說道。

     劉長卿也不客氣道: “節帥,軍國大事,不可輕忽。

     宣武鎮六州,可謂是進退一體,一旦哪個州出現問題,都會對别處有着難以估量的影響。

     所以下官以為,郭使君為人浪浮,之前河北賊軍虎視眈眈,夜夜磨刀之際,他竟然在衙門内招攬舞女歌姬,甚至到了秉燭夜遊的地步。

     隻是節帥來汴州後,才稍有收斂。

    若是郭納繼續擔任汴州刺史,隻怕變生肘腋之間,為時不遠,請節帥明鑒!” 劉長卿直接長跪不起! 若是從前天下太平,劉長卿這樣玩,無異于自掘墳墓。

    當着很多人的面告自己的頂頭上司的狀,無論輸赢,無論有理沒理,都會給官場中其他人一股“桀骜不馴”的刻闆印象。

     将來被排擠打壓,是難免的事情。

     更何況,節度使是軍政,刺史是民政,二者原則上互相不得幹涉。

    隻有在邊疆軍情如火之時,才能“便宜處置”。

    劉長卿這個縣令,在節度使的面前告刺史的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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