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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基哥的腳步靜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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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的勸降信全部對李史魚和盤托出。

     “節帥,方重勇隻是一方節度使,他何德何能,可以赦免敵軍主将?勸降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節帥莫要當真才是!” 李史魚一針見血,直接就說方重勇勸降史思明沒有任何誠意。

     “此事我又如何不知,隻是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而已。

     聽聞皇甫大帥,在河南亦是戰局不利,本節帥心中憂慮啊!” 史思明失望的搖了搖頭,孫孝哲實在是不堪大用,全憑一身蠻力在打仗,腦子比豬強不了多少! 皇甫惟明打仗也是渣渣,五十多天過去了,居然還沒有開始攻打洛陽! “蔡希德隻怕要反了,方重勇拿着孫孝哲的保證書,再把這封勸降信給蔡希德看,就算是換了在下遇到這種事,也一樣會動搖的。

    ” 李史魚輕歎一聲,也沒什麼保留,直接把心中想說的話都跟史思明說了。

     他是很有才華的人,卻一直抑郁不得志。

     大唐承平日久,社會風氣浮誇。

    權貴與文人,平日裡說話寫文章,要是不帶點詩詞歌賦風花雪月,人家都不想聽你說正事! 李史魚有才身上又有官職,就是因為文學不行,屢屢遭遇打壓,無法得到升遷。

     于是不得不投靠粗通文墨的胡人,以求上進之階。

     李史魚目光如炬,可謂是一眼就看穿了方重勇的謀劃。

     “李先生大才,我所慮者,正是如此。

    隻是秀榮與井陉關相距甚遠,哪怕要處置蔡希德,也是鞭長莫及了。

    ” 史思明忍不住一陣唏噓,有種滿身氣力使不上勁的苦悶。

     “節帥,這樣下去不行,被動招架,永遠都會受制于人。

     不過寇可往我亦可往,公若不棄,某願意帶能言善辯的精幹人員潛入長安,四下散播流言,說方重勇欲割據河東而自立為王。

     到時候,天子要殺他,看他反還是不反。

     他若是要反,我們反倒是可以将他拉過來,豈不美哉?要是他不反,不亞于官軍自斷一臂。

     谶言某都想好了:口裡含金玉,心中無雙勇。

    太原有龍脈,得之乃當興。

    ” 李史魚壓低聲音建議道。

     聽到這話,史思明頓時撫掌大笑道:“好!李先生妙計啊!方重勇可以用離間計逼反蔡希德,我又如何不能用離間計,逼反他呢?長安城裡那皇帝老兒,恐怕要忍不下去了。

    ” 他心中的苦悶頓時一掃而空。

     至于李史魚這招有沒有用,史思明又不在乎,反正閑着不也閑着嘛。

     “那屬下這便啟程去長安。

    ” 李史魚對着史思明叉手行禮道。

     “勞煩先生了。

    ” 史思明裝模作樣的行了一個很不标準的叉手禮。

    他一向脾氣暴躁,言行粗魯。

    但面對文化人,還是喜歡裝一裝禮節。

     待李史魚走後,史思明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暫時按兵不動,觀察一下河東的戰局後,再來确定要不要撤回河北,防禦官軍從井陉方向而來的突襲。

     他就像一隻隐忍的狼王,在局面不利的時候潛伏起來,等待合适的時機再出手。

     …… 方重勇并不知道史思明想用離間計搞他。

    當然,就算知道了,也無法阻止。

    這一招看似是陰謀,實則是地地道道的陽謀。

     一個失去安全感的老皇帝,一個父親已經“叛變”的孤臣,他們之間的互信還有多少,那隻有天知道。

     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 不過此時此刻,方重勇卻是在辦另外一件大事。

     方山腳下,北川河畔。

    方重勇在車光倩等人陪同下,僅僅帶了幾個親衛,便在河邊散步,等待蔡希德的到來。

     “節帥,蔡希德會不會不來啊?” 車光倩疑惑問道。

     此刻二人正在河邊,撿石頭打水漂玩。

     “不,蔡希德不僅會來,他甚至這幾日每天都來。

    ” 方重勇轉過身,指了指樹林邊篝火燃燒殆盡的痕迹解釋道:“這裡人迹罕至,更不可能有人在此過夜。

    這些篝火是誰點的呢?” 車光倩恍然大悟,揣摩了一下蔡希德的處境,發現對方很可能現在非常焦慮,難以決斷,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

     有點像是等女神來赴約的舔狗。

     “節帥對蔡希德真是了解啊。

    ” 車光倩忍不住笑道。

     誰知方重勇苦笑搖頭,歎了口氣道:“兔死狐悲,物傷其類而已。

    ” 他現在的處境,何嘗又不是官軍這邊的“蔡希德”。

     “節帥,現在好多人都在私下裡議論,要不要投到太子那邊去。

     您是怎麼想的呢?” 沉默良久,車光倩忽然開口詢問道。

     “你以為如何?” 方重勇沉聲問道。

     “太子傀儡而已,不過是凝聚人心的一面旗幟。

     待平定河北叛亂,他身後那些人難免會跳出來争權奪利。

    太子未必可以擺平那些人。

     而其他皇子亦不是省油的燈。

    他們現在很多都已經外放為節度使,到時候肯定會興風作浪。

     要想天下太平,談何容易啊!” 車光倩搖頭歎息,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但也點明了投靠李琩的壞處。

     銀槍孝節軍之所以鶴立雞群,其實都是仗着皇權的壓倒性優勢,讓它可以從邊軍中甄選精銳。

     這種特權,是皇權給的。

     太子李琩,看似是皇權的繼承,但他基礎太過于薄弱。

    将來,勢必是君小臣大的格局。

     投靠這樣一個人,風險不亞于跟河北叛軍再打一場。

    而銀槍孝節軍在政治鬥争方面并非強項,除非真的兵變造反! “差不多就這麼回事了。

    皇帝為了掌權,必定會重用宦官。

    李琩不重用,他的繼任者也會重用。

     各地節度使割據,中樞宦官專權,外族坐大,這基本上就是将來一二十年的趨勢了。

     我們一定會卷入麻煩,卻也不能主動參與其中。

     要知道,這種破事,都是先出頭的先死啊!” 方重勇正在跟車光倩解釋,卻看到遠處走來幾個人,身着河北叛軍的黃色軍服,連盔甲都沒穿。

     “敢問是蔡将軍當面麼?” 方重勇對那幾人喊了一句。

     等離得近了,那邊其中一人才走上前來,對方重勇抱拳行禮道:“罪人蔡希德,拜見方節帥。

    ” 此人正是蔡希德無疑! 一旁的車光倩忍不住松了口氣,蔡希德一定是在暗處觀察良久才肯出來的。

     還是方重勇懂這些人的心思,這次自己這邊若是來的人多了,對方隻怕真就不會露面現身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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