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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不同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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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叫“土門關”,是井陉縣西面太行山“井陉”之口,因此得名。

     古人謂其地四面高平,中部低下如井,因稱井陉。

    簡單說,井陉是“太行八陉”之一。

    而這些“陉”,其實是太行山在地質運動中産生的狹窄斷裂帶。

     通過這些斷裂帶,太行山兩端的人可以穿過陡峭挺拔,蜿蜒不絕的太行山山脈。

     因此形成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地格局。

     井陉東面,便是河北重鎮真定。

    這裡是河北腹地,占據真定,北可以攻幽燕、南可以攻趙、冀,乃是河北最軟的軟肋。

     真定地形并不險要,全靠井陉關封住太行山出口。

    若無這道關隘,河北東面會有一道無比狹長的“傷口”,官軍可以從這裡一路向東推進,最後把叛軍直接沖下海! 一句話,兵家必争之地! 這天一大早,坐鎮井陉故關的蔡希德,沒有等來史思明的援兵,也沒有等來皇甫惟明的調令,反而是等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着面前其貌不揚,身材并不高大的錄事參軍封常清,蔡希德冷着臉說道:“你們方節帥确實能征善戰,但某與他并沒有什麼好談的,來人啊,送客。

    ” 蔡希德壓根就不想聽封常清說什麼。

    當然了,他如今這狀況,自然也不會斬來使給自己斷後路。

     “蔡将軍禍事将近了,都不關心我家節帥有什麼金玉良言麼? 蔡将軍心中想什麼,在下心裡清楚,但還請看過這些再說。

    ” 封常清對蔡希德抱拳說道,随即将手中的幾份書信,交給了蔡希德的親兵。

     然後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等待着。

     果不其然,蔡希德的身段并沒有嘴巴那麼硬,他最終還是接過信件,當着封常清的面一目十行的看完,看完一份又一份。

     等他全部看完這些信件,額頭上早已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拿着書信的手,都在忍不住顫抖。

     “事關重大,蔡将軍可以慢慢的想,我家節帥并不着急。

     但是我們可以等,時局卻不會等。

    信上承諾的那些,僅是此時有效,待局勢變化,條件也會不同,這便是此一時彼一時的道理,還望蔡将軍好生思量才是。

    ” 封常清慢悠悠的說道,那樣子看着一點也不着急。

     蔡希德沉默了,似有意動,卻沒有說什麼。

     看到他不說話,封常清壓低聲音說道:“如今朝廷正是需要一個榜樣,以鼓舞軍心。

    蔡将軍若是可以放開井陉關,讓河東軍攻打真定。

    我家節帥,保舉蔡将軍為節度使。

    朝廷為了平叛,正在各地設立節度使,職位很多,蔡将軍甚至還可以挑一挑!” “當真?” 蔡希德一臉驚訝,脫口而出問道。

     話說出口才發覺失态,他輕咳一聲掩蓋自己的尴尬問道:“這些為何不寫在書信中?” “蔡将軍,我家節帥打算替您向朝廷辯解,說您是義士,一直潛伏于叛軍之中,就是要在關鍵時刻給他們沉重一擊。

    這些事情,怎麼能寫于書信,落人口實?” 封常清一臉理直氣壯的反駁道。

     蔡希德想了想,發現确實是這樣。

    此等私密,怎麼能白紙黑字寫出來呢? 大家非親非故的,萬一蔡希德把信交給皇甫惟明,而後者又四處宣揚方重勇圖謀不軌怎麼辦? 想了又想,蔡希德對封常清說道:“這樣吧,壽陽縣以北數十裡,有山名為方山,山下有北川河。

    方節帥若是有誠意,那就五日之後方山腳下,北川河畔見。

    若是沒有誠意就算了,某隻當你今日沒有來過。

    ” 蔡希德面色肅然,不像是在說笑。

     封常清在心中大罵這位叛軍主将太過矯情,但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說道:“這件事,某不能做主,要回去請示方節帥才行。

    ” “不必,你回去告知便是,不必再來井陉關了。

    ” 蔡希德轉過身去,擡起手示意送客。

     封常清無奈,隻好獨自走出城關。

    回頭望去,城樓後面的山道崎岖蜿蜒,高低起伏,一看就不好對付。

     “節帥進取之心,不問可知啊。

    ” 封常清輕歎一聲,自言自語道。

     離蛟龍出海,隻差一口氣了!一旦沖破井陉關,大軍直插河北腹地。

    這場叛亂在一年之内便可以平息! 甚至不排除一路直搗幽州,來個黑虎掏心,直接結束戰争! 越是這個節骨眼,封常清就越是想替蔡希德做決定,希望對方不要看不清大勢。

     他急得恨不得跳腳。

     待封常清走後,蔡希德也沒有閑着,他讓親兵去了一趟近在咫尺的土門關,讓部将張孝忠前來井陉故關,與他商議大事。

     張孝忠不疑有他,獨自來到井陉故關。

    蔡希德帶着他在井陉周邊的大山上散步,閑談之間,将封常清送來的幾封信交給張孝忠查看。

     “将軍,孫孝哲若是回去告狀,隻怕局面對将軍極為不利。

    ” 張孝忠想都沒想,便十分笃定的說道。

     “你說的我又何嘗不知。

    史思明必定會向皇甫大帥告狀,說我故意戰敗,跟官軍暗通款曲。

     就算我能自證清白,但此前大敗,是洗脫不幹淨的。

    一個無能的主将,不配鎮守井陉關。

    史思明若是背後使壞,某被投閑置散,是必然的。

    ” 蔡希德長歎一聲。

     什麼叫英雄氣短,這便是英雄氣短! “你是我的親信,我被調走,你也很難落到好。

    三日之後,我打算前往方山和方國忠談一談條件。

     倘若中計不能返回井陉,伱便主持大局吧。

    ” 蔡希德拍了拍張孝忠的肩膀說道,眺望遠處太行山脈,隻覺得江山如畫,波瀾壯闊! “末将……唉!” 張孝忠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如他們這樣的河北本地派,其實對攻打長安,扶持皇子登基并無太大興趣。

    最大的念想,也不過是割據河北而已。

     “蔡将軍,其實方國忠的建議,未嘗不能一試。

    ” 張孝忠壓低聲音說道。

     “噢?此話怎講?” 蔡希德頓時來了興趣。

     “河北叛亂,将來若是平定,肯定要任用熟悉本地民情之人。

    将軍率先投誠,将來朝廷彈壓河北,必會首選将軍這樣的人。

     這難道不比跟着皇甫惟明有前途?” 張孝忠是個實誠人,一句話就點出了蔡希德心中的幻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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