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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我給大唐留了一件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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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郊外的廣運潭渡口岸邊,方有德帶着方來鵲,準備坐朝廷的官船,水路前往汴州。

    這條漕運路線,是韋堅開發關中漕渠的成果,冬季枯水期的時候停擺,初夏到深秋之前可以通行。

     說是官船,其實不過是運糧的漕船稍稍改造而成的。

    一般有點身份并且不着急趕路的官員都不會去坐,出關中的長安官僚,還是習慣于走兩京馳道,享受沿途驿站的免費服務。

     在廣運潭上船的這條水路,是從長安出發到陝州,過三門峽到孟津再到河陰縣渡口,最後通過黃河與運河交界的汴口,換船走運河前往汴州。

    這條路線,要比陸路走長安到洛陽之間的兩京馳道更加便利。

     除了過三門峽的時候,有一點“小小的”風險以外。

     “阿翁走兩京馳道更安全些,何苦要過水路過陝州呢?遲些去汴州赴任,也是無礙的吧?” 廣運潭渡口邊上,小腹微微隆起的王韫秀,一臉擔憂的勸說方有德道。

     水路過陝州,必走三門峽,三門峽之名是由“人門”、“神門”、“鬼門”而來的。

     這三道峽谷是相傳大禹治水時,鑿龍門,開砥柱,使神斧将高山劈成的。

    河道中由鬼石和神石将河道分成三流,如同有三座門。

     其中“鬼門”、“神門”中水勢險惡,仿佛隻有鬼神才能通過;而“人門”則水勢稍緩,但也是水深流急,舟船難行。

     船隻每次過三門峽,就跟抽獎差不多,抽中就必死。

    如果可以不賭命,誰會沒事這樣鬧着玩呢? 這三道峽谷是黃河上最危險的地段,沒有之一。

    方重勇前世的時候,也是新中國時期,才将那幾根矗立在河面上的山柱炸掉後興修水利,從此以後,三門峽的險惡這才慢慢淡出人們的視野。

     所以王韫秀的擔憂并非是空穴來風,更不是在無理取鬧。

     “男人做決定,哪裡有小娘子說話的份!小娘!回去養胎去,不需要你在這裡了!” 方有德沒說話,一旁的方來鵲毫不客氣的怼了一句。

     王韫秀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不想跟方來鵲一般見識。

     傻子說你一句,難道你還能咬他一口不成? “無礙的,戎馬一生,習慣了。

    這孩子口無遮攔的,你平日多擔待些。

    ” 方有德淡然笑道,指着方來鵲對着王韫秀擺了擺手。

     “那……阿翁一路多保重。

    ” 王韫秀行了一禮說道,眉宇間有憂色閃過,沒有多問什麼。

     如果不是聽說方有德的畫像入了淩煙閣,她還真以為方氏失了聖眷,在對方臉上居然看不到一絲的笑容。

    哪個正常人有這樣的喜事,會愁眉苦臉的? 方有德心裡藏了秘密,不可對人言! 隻是王韫秀深知方有德的脾氣,這位要是不想說,那就真的什麼都不會說。

    既然如此,她多問也是在說廢話。

     “你也多保重。

    将來……罷了,回去吧。

    ”方有德想起什麼欲言又止,隻是吩咐王韫秀返回。

     官船緩緩駛離渡口,漸漸的前方路線變得狹窄,這是前些年新開鑿的漕渠,水位不深,在船頭掌舵的船夫非常小心,密切關注着時不時露點頭在外面的礁石。

     忽然,方有德眼角餘光,看到一個有過數面之緣的半熟面孔。

    現在方有德處于“半流放”狀态,也不太想管朝廷的事情,心情也比較放松。

    于是他走到船舷的另外一邊,對欣賞岸邊景色的那人說道:“杜司馬這是在看什麼呢?” “啊?原來是方節帥!杜某有禮了!” 杜甫轉過頭發現說話的人是方有德,連忙熱情行禮,還有些受寵若驚的意思。

     “不必拘禮,本節帥如今形同告老還鄉,你我說說山水便可。

    ” 看到杜甫有些拘謹,方有德擺了擺手說道。

     聽到這話,杜甫也放松下來,沒有接茬。

    事實上,方有德剛剛不過是自嘲,這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讓它自然過去便是了。

     根據行程,杜甫會在孟津渡口下船,往相州安陽縣而去,到時候兩人自會分别。

     “某聽人說杜子美滿腹詩文,你看這關中山清水秀,杜子美可有詩句以歌頌啊?” 方有德心有所想,故意調侃杜甫詢問道。

     可惜,現在杜甫滿腦子都在擔憂仕途,想着去了相州以後要如何,至今毫無頭緒。

     他哪裡有心思寄情山水啊! 杜甫隻得一臉苦笑對方有德告罪道:“不是杜某不願意作詩,或者是故意給節帥難堪,而是杜某剛剛被貶相州,實在是無心詩文,見諒見諒!” 聽到這話,方有德對身旁的方來鵲說道:“當年你跟小郎君去夔州的時候,路過白帝城,不是即興作了一首詩嘛,現在給杜司馬吟誦一番吧。

    ”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裡江陵一日還。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 方來鵲機械又無情感的聲音響起。

    好好一首心情快樂讓人雀躍的七言絕句,讓他吟誦得如同嚼蠟。

     不過詩真的是好詩! “方節帥,您這位家仆,可真是文采斐然啊!杜某自愧不如!” 杜甫忍不住贊歎道,他現在居然作詩都比不過别人家的仆人了!果然,是官路的銅臭與蠅營狗苟,堵死了自己的文學創作麼? 看他态度誠懇,方有德決定不用再繼續敲打對方了。

     他歎息說道:“想要官位高,哪得詩篇好。

    杜子美官路亨通,被貶官也有上州的司馬可以做,自然不會把心思放在詩文上了,畢竟仕途更重要一些,這其實也是人之常情罷了。

    ” 果然,苦難雖然不能讓所有人都成功,但一定可以讓很多人思想變得深邃。

     官路亨通的杜甫衣食不缺,平日裡也少不了被人阿谀奉承,他自然是體會不到懷才不遇的窘迫苦楚,以及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黑暗不公。

     方有德好像明白了什麼,看到杜甫一臉慚愧,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二人随便說了點閑話,就匆匆分别,各自進到不同的船艙。

     結果方有德一進船艙,方來鵲拿着一本《論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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