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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刁民害朕的安節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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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祿山小眼珠滴溜溜轉着,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方有德可以不讓那五百河北兵入關中,但是他沒辦法不讓那些兵馬過王屋山去河東屯紮。

    因為那邊是安思順的地盤,不是方有德的,那些河北兵的補給問題,隻需要安祿山派人跟安思順打個招呼就能解決了。

     安思順與安祿山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堂兄弟。

    安思順的父親安波注,有一個哥哥名叫安延偃,他是安祿山的繼父。

    所以他們隻有名義上的親族關系。

     但是,安思順與安祿山二人從小就熟識,在同一個部落讨生活。

    他們所在的安氏,乃是突厥安氏,根不正苗不紅,不像是涼州安氏那樣打通了大唐政治制度的天花闆,所以依舊被死死按在邊鎮,不得入朝為官。

     這是大唐對邊鎮胡人明火執仗的政策歧視。

     方重勇前世曆史上,涼州安氏甯可捧哥舒翰,也不捧安思順,實則是對突厥安氏深度提防,害怕世人将他們跟突厥安氏混為一談。

     涼州安氏壓根從心底裡,就看不起從突厥那邊過來的安祿山與安思順。

     安史之亂一爆發,涼州安氏的安重璋,便在第一時間就帶着赤水軍東進勤王,還被賜名為“李抱玉”。

    他們一家連姓氏都改了,就是想和突厥安氏劃清界限。

     這種心态,有點類似米國高華們将自己的姓氏,改為“史密斯”之類的,實在是常見得不能再常見了。

     “節帥,這樣太冒險了!還是走河陽吧!” 張通儒搖搖頭,懇切說道。

     “我若是方有德,便會在河陽以北,靠近河内的山地某處埋伏,總有機會的。

    本節帥手裡哪怕有一千人,到時候也不夠他吃的。

     唯有走河東,出井陉到河北,這條路線隐蔽,方可安枕無憂。

     若是本節帥能身兼二鎮,将來一定不會再出河北來長安述職了。

     我意已決,從蒲坂走河東吧。

    ” 安祿山铿锵有力的說道,否決了張通儒的建議。

     跟方氏父子梁子結下了,确實要防着一手。

     現在這種龍遊淺灘遭蝦戲的感覺,太糟糕了。

    節度使脫離了自己麾下的軍隊,生死便完全由他人掌控,安祿山不喜歡被人這樣擺弄! “那……卑職現在就去河東那邊,節帥保重。

    ” 張通儒沒有再勸,畢竟這事關安祿山自己的生命安全,說多了容易被猜忌。

    既然安祿山說要走河東返回河北,那就聽他的吧。

     …… 安祿山是怎麼想的,方重勇不知道。

    但是一回家,他就把方大福找來,詢問所謂的“打擂台”到底是幹啥的,要怎麼玩。

     于是方大福解釋道,所謂的“打擂台”其實不叫這個名字,它在官面上的名稱叫“角抵”。

    《漢書·刑法志》曰:“春秋之後,滅弱吞小,并為戰國,稍增講武之禮,以為戲樂,用相誇視,而秦更名角抵。

    ” 角抵是一種赤手空拳,不穿盔甲的二人格鬥表演項目! 它不是相撲,但後來的相撲是由角抵演變而來的。

    到了唐代的時候,其打法百無禁忌,隻不過因為觀賞需要,還是形成了相當多的套路,這些套路表演的性質相當濃厚,實戰意義不強。

     唐代會角抵的名人不少,薛仁貴、李白、郭子儀都是其中高手。

    當然了,表演和打人那完全是兩回事。

    擺上擂台玩角抵,性質與街頭混混鬥毆截然不同! 節度使角抵,倒是有點類似當年的“項莊舞劍”了! 方重勇當時是順着安祿山演戲,并不知道其中關節。

    聽方大福這麼一說,才明白安祿山心思之深沉,絕對不可小觑。

     無論安祿山三日後是被打成豬頭,還是把方重勇教訓了一頓,他都是參與了一場精彩的“正規表演賽”! 傳出去絕對是美談而非笑話,畢竟,唐代風氣就好這一口! 當然了,這也會為方重勇赢得一個“少年果敢”的人設。

    這種“表演賽”的逼格,不知道比兩個權貴争一個女人而結仇高哪裡去了! 要是誰以為安祿山是一言不合就要跟人決鬥的鐵憨憨,那就大錯特錯,到時候被人家玩死都還蒙在鼓裡! “安祿山不簡單啊!” 方重勇忍不住歎了口氣說道。

     “那可不是麼,你父當年角抵的時候,連續打趴下五個人,其中有三個沒兩天就死了,剩下的兩個也廢了。

     他這一手幫聖人解決了幾個百騎中的刺頭,才能深得聖人信任,郎君可不能掉以輕心。

    ” 方大福不以為意的說道,說起了當年方有德的“發家史”。

     “這角抵不是表演賽麼?怎麼還打死人了啊?” 方重勇疑惑問道,他忽然發現自己那個便宜爹,似乎當年就是個狠人! “那可不是打死人了麼,拳腳無眼嘛,阿郎可别不當回事啊。

     上了擂台啊,氣氛就不一樣了,很容易收不住手的。

    ” 方大福摸了摸下巴上的長須說道,一副吃瓜群衆指點江湖的樣子。

     方重勇聽到這話,縮了縮脖子,有點後悔自己太沖動了,應該打探一下安祿山打拳的本事再來莽一波的。

     大唐軍中有戰争勝利後表演“打拳”的保留節目,隻不過娛樂性比較強,規矩少,這個方重勇是知道的。

     而安祿山是“捉生将”(大唐邊軍中的特種偵察兵)出身,進而一步步爬上去的,對于角抵不可能是個門外漢。

     方重勇在大理寺胖揍了安祿山一頓,無非是靠着先發制人以及安祿山不敢當着基哥的面炸毛而已,完全不是雙方真實水平的體現。

     為了跟軍中丘八們打成一片,方重勇當年還在沙州練了四年的“唐拳”,也就是後來的“紅拳”,但是他不知道當時跟沙州那些豆盧軍将領們對練的時候,對方有沒有放水。

     那時候他還覺得自己挺厲害的,隻是現在越想越感覺其中貓膩多,心裡一陣陣發虛。

     某些事業單位領導跟下屬們打籃球的時候,總感覺自己比喬丹科比詹姆斯什麼的還牛,突破投籃搶斷全能王。

    結果退休後,卻總連隔壁喜歡悔棋的王老頭都打不過。

     方重勇最怕這種事情發生。

     “大福叔,要不咱們現在練一波?” 方重勇看着面容憨厚的方大福說道。

     “好啊!郎君可别留手就是!” 方大福扭動着胳膊說道,領着方重勇來到前院。

     一炷香時間之後,方重勇一臉驚詫的躺在地上,被方大福拉了起來。

     “郎君在床上耍小娘子的能力,要比你父親強了太多,奴半夜聽那些娘子們,喊得像被殺的豬兒一樣。

    ” 方大福湊到方重勇耳邊小聲揶揄道。

     “這種事情可不興說啊……” 方重勇一臉無語回道,會玩女人有個屁用,他又不是嫪毐要去當面首! “但是說起角抵的水平,郎君就差了太多了,連基本技巧都不會啊。

     要是不練練,奴看三日後上擂台上對陣安祿山……隻怕要吃大虧!” 方大福收起笑容,繼續正色道:“這三天,奴就好好訓練一下阿郎,應該多少有點用吧。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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