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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草根の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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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齊物安排的高檔卧房内,一名貌美的侍女,正在給方重勇洗腳。

     柔軟的小手,在方重勇那散發着汗臭味的大腳上揉搓着,額頭上的汗珠滴到水盆裡,也絲毫顧不得擦一擦。

     哪怕白天服侍李齊物已經很累了,晚上也不得不強打精神服侍這位長安來的年輕禦史。

     “方禦史,奴這手藝您可還滿意?” 侍女用嬌滴滴的語氣詢問道。

     看了看這位無論是外貌還是按摩手法,都是阿娜耶減配版的侍女。

    方重勇哈哈一笑,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對方退下。

     這位本來還想着晚上服侍一下這位前途無量的禦史,可以飛上枝頭變孔雀的侍女,在聽到方重勇這話時稍稍愣神,随即一言不發将方重勇腳上的水擦幹。

     在告罪之後,端起水盆讪讪退出了卧房。

     隻留下高尚一人,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美人在前,該被屏蔽的應該是自己才對啊! 高尚一時間搞不懂方重勇的想法是什麼。

     剛才方重勇就在他面前毫不避諱的洗腳,又把那位洗完腳後差不多就是在求歡愛的貌美侍女趕走,真不知道這位監察禦史為什麼能如此的不解風情。

     “你的事迹,某也是略有所聞。

     不用拐彎抹角了,直接說吧,你有什麼可以教我的呢?” 方重勇把腳放在可以取暖的軟墊内,看着高尚,目光灼灼的詢問道。

     高尚咬了咬牙,當年他那件醜事,在官場上自然是知道的人不在少數。

     但知道是一回事,如此公然說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對方如此無禮,如此高姿态的傲慢,充分說明了……自己的求官的機會就在眼前! 如果真有權貴低三下四的跟自己交談,哪怕是平輩相交,那麼高尚也會害怕對方哪一天把自己給賣了! 權貴嘛,傲慢是正常的,折節下交反而很危險! “不知道方禦史,對于如今的朝局是怎麼看的?” 高尚悄悄的關上房門,然後走過來壓低聲音問道。

     “大唐如日中天,威服四海。

    某乃是聖人之鷹犬,還能怎麼看?當然是認為我大唐萬壽無疆。

    ” 方重勇一臉淡然說道。

     “嘿嘿,方禦史不必謙虛。

    某與方禦史交心,自然會說一些方禦史感興趣的事情。

     方禦史來邠州找石炭,不就是因為小小的一個木炭,都把長安百官給弄得焦頭爛額嘛。

    ” 高尚很是隐晦的炫耀了一下他的消息很靈通。

     方重勇收起笑容,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其實李齊物作為宗室子弟,自然有他的消息渠道。

    而高尚作為李齊物的心腹,知道一些地方官員并不知道的事情,一點也不奇怪。

     再說了,方重勇來邠州之前,工部也給府衙發了公文,讓邠州地方無條件全力配合方重勇勘探石炭坑。

    高尚作為“州府司曹參軍”,可以看做是“州郡工部尚書”,他知道方重勇的來意,一點也不奇怪。

     高尚真正讓人佩服的,是從方重勇來邠州,就聯想到長安能源危機!聯想到朝廷機構的臃腫與無能! 這就不是普通人可以辦到的了。

     “剛才不過是戲言。

    你現在可以說了,如今的朝局到底怎麼樣。

    ” 方重勇正色說道。

     “回方禦史,某以為,如今大唐,已經是大亂在即。

    恐怕最多不過十年,天下大亂就無可避免的要爆發。

    ” 高尚危言聳聽一般的說道。

     這種話,其實跟街頭行騙的人,拉住一個路人,說他印堂發黑,大難在即一個樣。

     如果不說得嚴重一點,那怎麼能唬到人呢? 然而方重勇前世的記憶卻告訴他,高尚這話,絕非是危言聳聽! “有點意思,那伱繼續說吧,某聽着呢。

    ” 方重勇從袖口裡拿出一把精巧的锉刀,假模假樣的在一旁修理指甲,豎起耳朵聆聽高尚的“高論”。

     看到方重勇這樣一副油鹽不進的姿态,高尚咬了咬牙,猶豫要不要把所想的說出來。

     高尚已然明白,對這位有過救駕之功,還擔任過四年沙州刺史的方禦史耍手腕,不會起到任何正面效果。

     要是不上一點“幹貨”,自己“上進”的目标完全不可能達到。

     “以某觀察,朝廷對河北百姓壓迫太甚,又防範河北世家子弟進入中樞高層為政。

    長此以往下來,河北自上而下,必定恨朝廷入骨。

    一旦有風吹草動,就會率先發難! 而朝廷要應對這樣的情況,則必定會優先給予幽州節度使與平盧節度使各種軍政大權,讓他們強力彈壓河北,這是最簡單的解決辦法。

     若不擴大河北那幾個節度使手中的權力,則無法彈壓民亂,一如當年的契丹李盡忠反唐。

     而一旦增加河北幾個節度使手中的權力,則他們尾大不掉,甚至與河北世家暗自勾結,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節度使一個一個的輪換,總會出現膽子大的铤而走險之輩。

     總之,河北是一定會出事的,隻看是什麼時候,以什麼樣的方式。

     此其一。

    ” 高尚沉聲說道。

     “有點意思,繼續說,某洗耳恭聽呢。

    ” 方重勇裝作很有興趣的鼓勵道。

    實際上這些老生常談,他早就知道了。

     “其二,聖人已經年過六旬,剛剛冊立的太子,在朝中沒有任何勢力。

     不僅如此,聖人還将幾位皇子調出了長安。

    未來弱勢的太子,與強勢的皇子,必定互相争鬥不休。

     朝臣們也會各自站隊,擁護他們看中的皇子上位。

    聖人駕崩之日,就是他們互相發難之時。

    ” 高尚言之鑿鑿的說道。

     “放肆!聖人的事情,也是你可以說的麼!” 方重勇怒斥道。

     “請方禦史恕罪,某也是口不擇言了。

    ” 高尚對着方重勇叉手行了一禮說道,臉上卻并無愧色。

     “那你繼續說吧。

    ” 方重勇微微點頭,他的怒氣也是裝出來的。

     “再有,别處如何且不說,就看這關中。

     富者土地阡陌交通,一眼望不到頭;貧者無立錐之地,一年下來,溫飽尚且為難。

     普通農戶家的靴子,祖父穿了阿爺穿,阿爺穿了子輩穿,一雙靴子要穿三代人。

     他們不僅要交稅,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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