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剩下的就沒什麼好說了,參與救駕的人,皆有封賞;救駕不利的人,一個不少,該殺頭的殺頭,該罷官的罷官,該流放的流放。
韋堅一家人及臨近旁支更是一個沒跑,全都流放嶺南!
救駕過程中腿都跑斷了的張光晟一步登天,變成了左金吾衛中郎将,這是方有德手下何其昌為他一刀斬出來的空位;
信安王李祎年紀大了不想當官,身上的爵位與職務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其子李峘被封為趙國公,刑部刑部司員外郎,另有大量财帛賞賜。
就連給方重勇帶路抄家的那個小太監魚朝恩,都被任命為新的“十王宅使”。
而方重勇本人,卻隻是被授予了監察禦史之職,正八品官而已,按官位算,還被降職了。
不過他身上還挂着基哥“發明”的新差事“募勇使”,負責在全國範圍裡招募勇壯以備禁軍所用。
嗯,為了方便他辦事,基哥還授予方重勇擔任西北地區的“監軍使”,也就是負責河西與隴右兩個節度府的部分軍務。
具體來說,就是“監視刑賞,奏察違謬”。
方重勇待在京城長安,遙領兩個節度府的“監軍”。
人不去邊鎮,那就啥權力都沒了,一旦去了,就可以“糾察不法”,方便他挑選勇壯。
基哥為了他自己的安全,可謂是煞費苦心為方重勇安排了一系列怪異官職。
……
咚咚咚!
這天清晨,宵禁解除的大鼓聲還未落下多久,方家宅院的大門就被人敲響了。
睡眼惺忪的方來鵲走到門口将院門打開,就看到一身厚厚錦袍的鄭叔清,正搓着手在門外等候。
“你們家方郎君在不在啊,某說的是方禦史。
”
鄭叔清笑眯眯的問道。
“你是誰呀?”
方來鵲用那雙無神又蠢萌的眼睛盯着鄭叔清詢問道。
“咳咳咳,某乃是禦史中丞鄭叔清,乃是你家方郎君的上司呢。
”
鄭叔清得意洋洋的說道。
“哦,這樣啊,那我看看啊。
”
方來鵲走進門房,拿出一個用麻繩穿起來的小冊子,在上面不斷翻找。
“你在找什麼呢?”
鄭叔清疑惑問道。
“嗯,看到名字了。
你在名單裡面,我家阿郎(方有德)說了,名單裡面的人恕不接待,不能進院門,你請回吧。
”
方來鵲擡起頭,面無表情說道,随即不等鄭叔清回話,直接把院門給關上了!
搞啥啊!
鄭叔清被這一出整得無語了!
“開門啊,我找你家郎君有大事!真的有大事啊!”
鄭叔清焦急的拍打着院門喊道。
“一大早就吵吵的,是不是又是那些來送薪柴的啊?不是說了我們不要麼?”
院門又被人打開,頭發都沒梳理,蓬頭垢面毫無形象的阿娜耶,懶洋洋走出來,看到鄭叔清後微微一愣道:“鄭禦史來我家做什麼,我家阿翁交待了,你來要把你打出去的。
”
“某找你家郎君有大事,是大事。
今日杏花樓二樓包間,讓他一定來一趟,會死人的!”
鄭叔清雙手合十哀求說道。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他回來我就讓他去杏花樓找你吧。
”
阿娜耶擺了擺手說道。
忽然,她像是想起什麼事來,然後壓低聲音,指着方來鵲問道:“你看他怎麼樣?”
這家夥小傻子一個呗,還能怎麼樣!
鄭叔清面色平靜回答道:“此人骨骼清奇,一看就是可造之材。
”
“你看,我就說吧!”
阿娜耶用力拍了拍方來鵲的腦袋,一臉殷切看着鄭叔清詢問道:“你家有女兒沒,嫁給他,以後你跟我家郎君就是一家人了,不錯吧?”
“嗯,某沒有女兒,某之弟有兩女,等有機會某問問他。
”
鄭叔清苦笑說道。
要不是因為這河西土妞的父親是信安王李祎,他早就甩袖子走人了!方重勇這種絕頂聰明之人,為什麼妾室和奴仆都這麼智力低下呢?
鄭叔清雖然完全搞不明白狀況,但大為震撼。
“好了好了,鄭禦史去忙吧。
”
阿娜耶随意的招呼了一聲,就把院門關上了,鄭叔清還聽到她對方來鵲那個“小傻子”在說什麼:“你看,我就說你娶宰相女沒問題吧。
這位鄭禦史以後要當宰相的,你娶他兄弟的女兒,也差不多是娶宰相女了。
”
“唉,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
鄭叔清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發現他的官場之路,好像就是在螺旋形轉圈,好不容易跳出一個小圈,又會進入一個更大的圈,似乎沒有什麼時候是可以消停的。
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麻煩事。
“長安旁邊的樹都被砍秃了,還哪裡去找薪柴!”
鄭叔清轉身便走,一邊走一邊抱怨說道。
……
整整一個上午,方重勇都在長安城外的軍營裡面,觀看那些所謂的“勇壯之士”進行項目測試。
方有德特意派他的親信手下何其昌,來給方重勇打下手。
方重勇的考核很簡單,第一關就是:接何其昌三招,不被打倒在地就算合格。
結果兩個時辰過去,應聘者當中居然沒有一個合格的。
其實這也不奇怪,因為居住在長安和周邊地區的人,肯定沒經受過邊鎮那樣的戰火磨砺,想他們能跟何其昌走幾個回合,那是真不容易。
盛唐時期,那些孔武有力的武夫,在社會上已經漸漸不吃香了。
小白臉,會寫文,出口成章,塗脂抹粉的俊俏少年郎,才是人們的最愛。
在這樣的風氣熏陶之下,長安和周邊找不到那種以一當百的猛士,也就不足為奇了。
滿心失望的回到家,阿娜耶就說鄭叔清來過了,有急事。
方重勇又不得不前往杏花樓,然後在二樓包廂裡面,看到了焦急等待似乎要發狂的鄭叔清。
“鄭禦史職位炙手可熱,最近可是大紅大紫,要當宰相的人了。
有什麼事找我這個閑人呢?”
方重勇有氣無力的詢問道。
“快點,救命啊,真的不行了。
”
鄭叔清抓住方重勇的袖口,壓低聲音激動的說道。
“诶,有事說事啊,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你都是要當宰相的人了。
”
方重勇把袖子抽回來,不滿的說道。
“某現在不是在當那個木炭使嘛。
”
“嗯,給宮裡送木炭的嘛,然後呢?”方重勇打了個哈欠問道。
“然後長安周邊沒有樹可以砍了。
”
鄭叔清一臉無奈的說道。
“哈?”
方重勇一臉黑人問号,不明白對方這是玩的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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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