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像考上很困難啊。
那算了,不看了,到時候再說吧。
”
方重勇忍不住感慨說道,又把沙袋撿起來,綁在小胳膊上準備繼續鍛煉。
“阿郎啊,你能不能上點心,能不能把用來鍛煉蠻力的那點時間花在讀書上?不臨陣磨槍應付一下,搞點面子上的花活,有可能被錄用麼?那些考官們也不是瞎子啊!”
王韫秀感覺自己就是在幹着急。
雖說,科舉确實是“非權貴者不得入”,考試不糊名,都是靠着走關系。
哪怕是大詩人大文豪也不例外,同樣是要行卷求籠罩。
但是,也不能太假了吧!
多少也得在卷子上寫點什麼吧?
難道自家這位官場經曆極為“豐富”的方郎君,真的打算完全靠走關系,科舉交白卷?
“現在看也遲了。
還不如鍛煉一下身體,以後上了戰場起碼多一分保命的實力。
”
方重勇歎息說道。
王韫秀還不知道很快就要天下大亂,所以有那樣的想法很正常。
不過呢,科舉啊,真要考上,沒個三五年的複習,根本想都别想。
古人不比現代人傻,隻是知識面沒有那麼寬而已。
讓方重勇花時間去琢磨怎麼考試,那還不如直接躺平跪舔基哥得了。
“是,你說得對。
”
王韫秀無奈哀歎道。
“是吧。
不管怎麼折騰,某的前途都隻是聖人一句話的事情,有什麼好糾結的呢?
聖人這次壽辰,還不知道會折騰出什麼花樣來呢。
”
方重勇心中一陣陰霾,有氣無力的說道。
王韫秀也想起韋氏被丈夫毒死的事情,臉上不禁一陣黯然。
基哥又玩了兒媳,隻可惜這位兒媳沒有環環的容貌與才情,基哥玩過後更空虛了,對其棄之如敝履。
這位兒媳的夫君,也就是未來的唐肅宗李亨,同樣是個狠角色,居然不動聲色将自己的王妃毒死了。
或許在李亨看來,女人如衣服,破了壞了換一件就是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遠遠比不上自己的“宏圖霸業”。
基哥的諸位子嗣當中,并非所有人都如壽王一樣,是那種挨打了不還手,被老爹戴了帽子也不敢叫的孬種。
李亨這次的隐忍,将來會不會在他認為合适的時候,來一出“父辭子笑”呢?
不得不說,非常有可能。
李亨是一個,還有沒有其他人呢?
這個問題,恐怕基哥都無法回答,隻有老天爺知道了。
在長安身居高位,不僅僅是榮耀,同樣也伴随着巨大的風險。
方重勇感覺,自己還是低調點好。
“過段時間便是聖人的壽辰了,到時候某會說你抱病在家修養,不方便參加宴會,你就不去了吧。
”
方重勇握住王韫秀的小手說道。
“明白了,每天晚上被你這樣那樣的擺弄來擺弄去,那可不得生病麼!”
王韫秀揶揄了一句,輕輕将自己的男人抱住。
“要是有機會的話,争取外放吧。
現在的長安,是越來越不能待了。
妾身之前聽韋三娘說,十王宅裡傳出有皇子行巫蠱之事。
隻是她沒有說是誰,也可能是謠言。
”
王韫秀壓低聲音說道,韋氏的死,讓她感覺到了長安權力場的殘酷無情。
十王宅位于長安城東北角,北面緊靠小兒坊,西面為安國寺,其東面緊靠夾城,通過夾城可以直入大明宮或興慶宮,所謂“就夾城參天子起居”,就是指他們順着夾城入宮向皇帝問安。
十王宅内聚集了基哥所有的皇子,“十王”跟“九姓”一樣,并非代表确切數字,而是“諸多”的意思。
由于這些皇子均同居一處,一人一個院子,而不是像以前那樣住在各自的王府内,所以極大改變了宗室内部的政治格局。
以至于其間内各種小道消息與隐秘私事,在十王宅内部到處流傳。
按照唐制,每個王府都應該置有僚屬,本應該跟親王們朝夕相處。
比如說阿娜耶的養父李醫官,就曾經是信安王李祎的幕僚,關系非常親密,可以托付大事!
然而自從基哥分出十王宅後,這些原本屬于親王的僚屬,又不能住在十王宅内,便隻能住在外坊。
史書中記載基哥的子嗣“府幕列于外坊”就是這個意思。
由于親王與其府僚并不能随時相見,隻能向各自的主人通名問安,無法管理王府内部事務,于是這些所謂的王府官,全都變成了閑散之職。
但凡有點能力的人,都不願意去當這樣的官職。
基哥是皇子起家,通過政變上位的。
因此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後代,也出一位“李隆基”。
十王宅制度的實行,就是從源頭上扼殺了這樣的可能性。
皇子連親信幕僚都沒有,不能時刻在府裡商議大事,這些人如何能造反呢?
“又是巫蠱之禍啊,這一招真是百試百靈。
”
方重勇懷裡摟着佳人,看着桑樹下斑駁的樹蔭,喃喃自語的說道。
……
九月初,大唐天子李隆基帶着諸多皇子皇孫,回到了長安城。
此時已經是金秋時節,今年雖然是農業歉收,田地裡的産出不太好,但長安城熱鬧依舊,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影響。
撇開基哥不提,諸多皇子回到十王宅以後,都是各有心事,也各有忙碌。
忠王李亨,忙着給“病故”的舊王妃韋氏辦喪事,同時張羅新王妃的婚事。
棣王李琰,關着院門,不許任何奴仆出入,忙着整頓家事。
颍王李沄,忙着逛長安東市,買了好多西域寶刀,寶弓這種裝飾性極強,卻又沒什麼實用價值的兵器。
唯有壽王李琩,小别勝新婚,沉浸在與新王妃韋三娘的甜蜜重逢之中,絲毫沒有感覺到十王宅的憋悶。
這天夜裡,經過了一場暢快而令人沉醉的魚水之歡,韋三娘臉上帶着慵懶的媚笑,卷縮在壽王李琩懷裡,二人低聲說着私密話。
十王宅中皇子與王妃關系最好的,就是他們兩人了。
不得不說,壽王沒有權力欲望又内心柔軟,确實很容易得到無知少女的垂青和憐愛。
“阿郎,忠王妃韋氏被毒殺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韋三娘對李琩小聲問道。
“不是病故……的麼?”
李琩将韋三娘緊緊抱住,壓低聲音詢問道。
“妾身猜的,她肯定是被毒殺的。
因為妾身在她病故前幾天還帶她去看病了的,當時她的情況還算好。
”
韋三娘繼續說道:“十王宅内還有巫蠱的傳言,隻是沒說是誰,但好像是詛咒聖人的。
”
“以後這樣的事情,不要打聽,不要管,就當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
李琩有些緊張的說道,他又想起了某些不好的事情,内心沉到谷底。
李亨的王妃韋氏是怎麼死的,十王宅知道的人或許不多。
但大差不差,很多明眼人大概也能猜到幾分。
畢竟這位倒黴的王妃,被自己那位稱之為“聖人”的禽獸老爹搞大了肚子,已經不什麼一個秘密了。
這禽獸都六十了,怎麼還不死啊!
李琩在心中暗暗抱怨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