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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說真話沒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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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南衙十六衛的衙門,在長安城正北面的皇城以内,與好多朝廷的辦公衙門毗鄰。

     方重勇被如狼似虎的金吾衛士卒帶到這裡以後,就被軟禁在金吾衛衙門的某個簽押房裡。

     不過他倒是一點都不慌,在來這裡的路上,他已經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也大概猜到了自己為什麼會被抓。

     “沒想到我們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在同一天内第二次見面啊。

    ” 看到熟悉的面孔,方重勇感慨的歎息了一聲。

     眼前之人,正是張守珪的長子,那位張衙内張獻誠。

    坐在一張胡凳上看着自己。

     “對,某也是沒料到。

    本以為找你還需要些時間的。

    ” 張獻誠歎了口氣,他也不想冒險,他也知道這一局賭得很大,但是相對于那些巨大的利益,這些風險都是可以忍受的。

     他對身邊那位金吾衛的司戈擺了擺手,後者就當做他不存在一樣,直接自顧自的轉身離去,似乎不想管這樣的事情。

     “沙州商隊的賬本在哪裡?” 張獻誠開門見山的說道。

     聽到這話,方重勇一愣,他萬萬沒想到,這人竟然因為河西走私的破事把他弄到金吾衛裡面審問。

     他還以為是科舉舞弊的鬥法呢。

     “如果我說燒掉了,你信麼?” 方重勇微笑反問道。

     “你是聰明人,跟我一樣。

     如果是我,我就不會燒掉,會留着自保。

     所以我相信伱也一定不會燒。

    ” 張獻誠十分笃定的說道,自信滿滿。

     他相信這些年方重勇知道河西絕對撈了不少,而這些錢不可能放在家裡,或者找地方埋起來。

     所以這筆财富一定是以股份的形式,存在于沙州商隊當中。

     看不到,又實實在在的存在着。

    平日裡拿一拿分紅。

     所以,一個記錄賬目的核心賬本,就是必備之物。

     “我有心打理河西商務的事情,不用我說得太明白吧。

    我知道,我也知道你知道。

     我父親可以将我外放到河西當邊将,或者為州刺史,甚至就是沙州刺史。

     那些股份我們五五分賬,如何? 把那些股份讓一半給我,剩下的你吃分紅。

     你并不吃虧,因為是我來打理生意,每個月或者半年給你分紅一次。

     你現在已經不在河西,不在涼州更不在沙州。

    你的話在那邊已經沒有号召力,已經沒有力量去管理賬目,沒有人願意聽你的了。

     但是我有實力,或者說我父親有。

     我父親的一些親信,依然在河西,掌控着一部分軍政。

     我可以幫我父親管賬,實際上就是你可以得到你現在什麼也拿不到的那一部分錢。

     這樣對我們都好。

     你拿一半的分紅,這樣也不會被沙州那些人給吞掉,不會白白損失掉。

     他們都叫你河西麒麟子,我覺得我也能賺一個更響亮的名号。

     你看,我沒有對你出手,既沒有搶在你之前跟王家聯姻,也沒有搶你那個美妾,甚至都沒有對你做什麼。

     我隻要沙州商隊的賬本! 我要得不多吧?那東西你本來就掌控不住了,我現在是在幫你的吧?” 張獻誠開出了他自以為很優越的條件。

     這番話真的很坦誠,很直白,完全不加掩飾,算得上是掏心掏肺了。

     可是他的問題,卻是讓方重勇聽得雲裡霧裡的! 這踏馬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方重勇完全不明白這位張衙内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以為自己貪得不行,然後其他人就都得跟他一樣? 沙州商隊那些錢,是能伸手拿的麼?拿了會沒人眼紅麼?拿了自己還能活蹦亂跳的回到長安麼? 更可惡的是,方重勇一直在跟這位張衙内說實話,他就是一文錢都沒拿,為什麼就是沒有人相信他是義務勞動了幾年呢? 要不是因為他不拿錢,怎麼可能每次帶兵去殺人越貨或者維護商路的時候,有那麼多丘八都主動圍在自己身邊保護着。

     舍不得這些錢,搞不好他都死在某一次出征上了,人死了還玩個屁,要那些身外之物做什麼! “呃,恕我直言,沙州商隊,某在裡面隻是一個管理者和組織者,其實一文錢都不拿的,更沒有什麼股份。

     某卸任沙州刺史的時候,主要的賬目都燒掉了。

    具體說來,河西那邊的走私的事情,跟某已經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 方重勇無奈的攤開雙手說道。

     “罷了,某知道你遲早是會說的。

    那麼大的一筆财富,還是源源不斷的,某相信這很誘人,你不說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 張獻誠對着方重勇叉手行了一禮,慢悠悠的繼續說道: “這裡什麼都不缺,你可以慢慢想,告辭。

     也可以順便告訴你,鄭叔清要完蛋了,右相可能也很難保得住位置。

    這次長安很多官員都會大難臨頭,你在這裡避禍不是什麼壞事。

     某不想跟你鬧僵,這算是互利互惠吧。

     我想把這些股份重新控制在手裡,那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某沒有功勞,苦勞也是有的,我們合作有什麼不可能呢?” 扔下一句綿裡藏針的話,他看到方重勇仍然緩緩搖頭,臉上帶着無奈的笑容。

     張獻誠以為對方舍不得放棄那些巨大的利益,于是失望的搖了搖頭,不緊不慢走出金吾衛的衙門,随即吐出一口濁氣。

     河西,商路,走私,雄兵。

    這一條路,有着太多的利益,無論天下是繼續安定,還是猝然大亂,這裡頭都值得冒險者去試試水。

     他覺得方重勇不放棄手中已經變成“不可兌換”狀态的股份,實在是人之常情。

     因為這些東西,隻要方重勇重新在河西當大官,便可以立刻兌現。

    所以死死咬住不肯交出來,其實也能理解。

     換作是他,他也舍不得啊。

     想從這個人手裡拿到自己想要的,還需要一些時間。

     以及一些耐心。

     他有很多辦法可以試一下,畢竟,他爹是左相嘛。

    如果方重勇實在是冥頑不靈,那就隻能使出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辦法了,他不想走到這一步。

     張獻誠覺得,現在距離離天下大亂,似乎也并不太遠了,很多細微之處便能看出世道越變越差。

     他想搞大錢,并不是為了享受,而是這些财富,這些人脈,在需要的時候,就能變成自己想要的東西! 至于為什麼現在不對方重勇采取一些強硬手段,那是因為張獻誠覺得跟對方“合作”,效果應該更好。

    股份兩人一人一半,他這位宰相之子去了河西當官,方重勇怎麼說也要幫他疏通一下關系,牽線搭橋吧,哪怕為了他們手裡的那些錢。

     父親張守珪先在朝堂上占據優勢,再把自己運作到河西去當大官,最後掌控這條走私商路! 這就是張獻誠為自己規劃好的未來路線。

     方重勇這樣的人,為什麼要發了瘋一樣去考科舉,張獻誠沒看懂,但這并不影響他對此嗤之以鼻! 好男兒就是應該奮發向上,哪裡有躲起來當縮頭烏龜的道理呢! 張衙内走後,剛剛那位金吾衛的司戈又走了進來,面無表情看着方重勇,站在一旁值守站崗。

     “兄台,一個月俸祿多少呢?” 方重勇好奇問道,自來熟的跟這位司戈攀談起來。

     “一年60石俸祿,雜七雜八的不算,糊口而已。

    ” 那人平靜說道。

     司戈是八品官,确實在長安養活自己勉強,養活全家那就完全不行了。

     這位精氣神俱無的年輕權貴子弟,想來混得不咋地,權貴家大業大,棄子也多。

    被扔到金吾衛來混日子的,大概也就是這樣了。

     “這塊西域來的奶白玉,現在長安東市的當鋪大概能賣到五百貫,是一位前輩送某的。

     拿着這塊玉,去終南山找高将軍高力士,将玉交給他。

     就說長安首富四個字,就行了。

    事成之後,如果他把玉石還給你了,那麼這塊玉就是你的。

     如果他沒有把玉石還給你,那麼你直接去永嘉坊的方宅,找我娘子取五百貫的财物作為酬勞,如何? 某相信,你應該不是唯一值守這裡的。

    某就算不找你,找别人也一樣。

    ” 聽到這話,那位司戈想都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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