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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人與人的悲喜并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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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實跟他們這些普通人不一樣啊。

     開局就碾壓了! “後來,某想去河西遊玩一番,聖人就給了某一個涼州府州府參軍的職務!那一年,某還不到十歲啊! 一個十歲孩子,能承擔得起州府參軍的重任麼!” 方重勇痛心疾首的說道。

     州府參軍常常是一個進士科出身的士子,出道都拿不到的職務。

    很多沒有關系的人,隻能“屈就”一個小小的縣尉。

    沒想到方重勇啥都沒幹,甚至連學都沒上,就能當一個“府”的州府參軍。

     這個職務是職權大,幹事少,還不限定辦公地點。

    簡直就是“可甜可鹹”的超可愛官職! 沒能力的,頂着這個職務到繁華的地方當混子,整天以官員的身份吃喝玩樂。

    “府”這個級别的城池,一般都是割據時代的都城,繁華程度隻是稍遜長安洛陽。

     如成都府、涼州府、揚州府(建康城被楊堅拆了,唐代對岸的揚州頂替了它的位置),區域人口都是大幾十萬乃至百萬。

     而有能力想辦事的,利用這個官職哪裡都能插一腳,又不必被釘死在某處。

     可惡!好羨慕啊!十歲就當大官!還是這種優差! 這踏馬到底哪裡不好了? 聽到這話,杜甫與元結不但沒有感同身受,反而暗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方有德這樣的強勢老爹。

    累死累活數十年的奮鬥,比不上人家有一個好爹,多麼現實,多麼殘酷! “确實是,哈哈哈哈……” 元結與杜甫二人随口應付道。

     “你們不明白,接下來還有更過分的!” 大概是喝了點酒,一想起當年的窘迫就來氣! 方重勇用力捶打了一下桌案,繼續抱怨道: “後來,吐蕃人來了,結果聖人又給了某一個甘州刺史的官職! 十歲的甘州刺史啊!知道那段時間某是怎麼過來的麼!” 一想起當年在甘州戰戰兢兢,城外隻有郭子儀的六百兵,還有甘州近乎癱瘓的秋防令執行情況,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大膽子,要跟基哥對着幹,對秋防令陽奉陰違。

     方重勇在沙州擔任刺史,與吐蕃人進行走私交易,後來跟恩蘭·達劄路恭交朋友了以後才知道,當初他在甘州感覺到的那種被野獸盯上的錯覺,并不是錯覺! 而是吐蕃已經實實在在的準備,翻越祁連山,奇襲甘州城! 離發動襲擊,也就一步之遙而已! 當時是因為方重勇跟郭子儀商議了一番之後,采用了一條疑兵之計! 甘州府衙對甘州本地百姓,特别是粟特胡聚落宣傳:甘州南面的祁連山小道附近,或許有金礦,誰能找到金礦,到甘州府衙這裡通報,然後見面分一半。

     再加上方重勇派嚴莊到民間造謠,說有人在祁連山小道的出口處撿到了黃金。

    所以甘州本地很多胡人牧民,都跑那一帶去搜尋淘金。

     這一幕讓本就很謹慎的吐蕃人,誤以為唐軍防守嚴密,早有準備,所以他們當時才沒有選擇貿然動手! 假如沒有這一招,方重勇與郭子儀、辛雲京等人,大概率戰死或者被俘。

    以甘州那個地形,他們是跑不掉的,隻能固守待援。

    手裡隻有六百銳卒,究竟能堅守多久,唐軍的援兵能不能及時趕到,那可就隻有天知道了! 當時有多麼兇險,隻有事後弄明白的狀況才能感覺得到。

     方重勇都沒跟恩蘭·達劄路恭說當時甘州的情況,隻是吹噓自己算無遺策。

     “使君還當過甘州刺史啊!” 杜甫與元結二人驚呼道,他們的關注點,跟方重勇完全不同。

     “可不就是那苦哈哈一般的甘州刺史嘛,唉!” 方重勇面帶苦笑長歎一聲,忍不住唏噓感慨。

     大唐官場,官職的流轉速度,往往就是一個官員是否有前途的最淺顯證明。

     一個官員如果官職流轉速度極慢,都要幹滿任期才換,那麼他的仕途将會非常黯淡。

    因為任期到了就必須要回長安述職,那時候就要四下活動求選官,并不是馬上就能接到新官職的。

     這一等,或許是兩三個月,或許兩三年也未必。

    其中不少官員,一等就是一輩子,再也沒有官職授予了! 他們是士族衣冠,不能耕田勞作,不能經商,如果沒有官可以做,那就隻能“養望”! 俗稱待業賦閑。

     那日子可就苦熬了! 當然了,比如類似唐宋八大家的韓愈,這種猛人就不甘心在家待選,便會參加吏部單獨組織的“官員資格考核”。

    考試非常難,連韓愈都考了三次才過! 大唐官吏當中,比韓愈能力還強的又有多少呢?所以這條路比科舉難十倍以上,基本上就等于是死路。

     然而看看方重勇這個頂級衙内,在官場是多麼的潇灑! 州府參軍沒幹到一年,馬上升任邊鎮刺史了。

    這都不需要他去求官,官職就自動砸下來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然後呢?” 元結一臉無奈的詢問道,杜甫在一旁已經抑郁得不想說話了。

     “然後不知道什麼原因,某就被任命為沙州刺史兼禮部員外郎,另外還有一個豆盧軍支度使職務,反正就是忙得頭暈目眩的。

    ” 方重勇擺了擺手說道,一筆帶過。

     這一段經曆裡面可是有很多不可說的黑曆史,包括沙州那邊的“非法貿易”。

     都是些刀口舔血的活計,不提也罷。

     如果說在沙州殺個人就要入罪,那沙州府衙内外,估計就不剩下幾個無罪的人了!後來閻朝都找關系進沙州府衙裡當了個小官,據方重勇知道的,這家夥手裡就不下數十條人命,親手殺的。

     他也作為沙州本地漢人大戶中的直接聯絡人,幫方重勇幹了不少黑活! 雖然元結與杜甫比方重勇的年齡大了兩圈,但跟暗地裡指揮殺人越貨,甚至親自帶兵去“剿匪”的方衙内比起來,他們還純潔得跟剛剛出水的芙蓉花一樣。

     而方衙内本人,則心都已經黑透了,什麼黑吃黑的大場面都見過。

     大唐刑律裡面的重罪,比如殺人,指使别人殺人,策動滅門,與敵國走私,利用手裡的職權欺行霸市等等大罪,方重勇一個沒落下,幹得遊刃有餘。

     沙州響當當“有難處找方使君”。

     當初西域來的一個胡商不知道本地行情,得意忘形調戲了一下方重勇的胡姬,他都要把對方滅門以立威。

     在元結與杜甫眼中,這位衙内是“不知民間疾苦”。

    但實際上,方重勇不但是知道,而且太知道了,都到了“知行合一”的地步。

     隻不過民風彪悍的河西那邊規矩比較奇怪:如果誰日子過得太苦,實在是過不下去。

    那麼努力的方法不是去種田,而是去當丘八,去當盜匪,去搶劫,去殺人越貨! 就連當地的女人,都是崇拜方重勇這樣黑白兩道通吃的猛漢子,跟長安這邊喜歡塗脂抹粉的小白臉完全不同。

     這就是河西本地普通人的“奮鬥”。

     你要說他們不上進那也不是,隻不過上進的方式與手段跟長安這邊不太一樣。

     方重勇簡直太明白河西那邊底層人民的“民間疾苦”了。

     聽完方重勇的簡略介紹,元結與杜甫都沉默了,連續喝了好幾杯酒! 正當方重勇感覺與杜甫元結二人聊得有些話不投機,準備起身告辭的時候,外面突然一陣嘈雜之聲。

    幾十個穿着紅色内襯,身披金吾衛特有制式盔甲的士卒,将杏花樓團團包圍! “這是出了什麼事?” 方重勇看了看窗外,正好和一個金吾衛隊正的目光相觸。

    那人指着方重勇大喊道:“就是他,将他抓起來!” 诶? 這是怎麼回事? 方重勇心中一沉,暗叫不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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