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帝後,她要什麼沒有呢?現在擁有的一切,到時候一樣也是唾手可得!
還沒有現在惡臭的名聲!
小院的廂房内,楊玉環把門反鎖了,一個人在生悶氣。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太真修士,聖人有口谕。
”
聽到這話,楊玉環激動的打開房門,眼前卻是一個見過但是并不熟悉的人。
她隻知道是幽州節度使方有德身邊的親信,連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将軍有什麼事情嗎?聖人有何口谕?”
楊玉環柔聲問道,院子裡那幾個負責照顧她的宦官和宮女也是一臉懵逼,因為如果真的傳口谕,那一定是高力士親自前來!
高力士不來,這個陌生人卻來了,到底什麼意思?
他們隐約記得這個人是門外負責值守邊軍頭目。
“聖人讓末将帶太真修士去河對岸的篝火宴會,他要在鐵勒諸部頭領面前當衆冊封您為貴妃。
這件事務必要保密,事關太真修士冊封能不能成功!”
聽到對方這麼說,楊玉環心花怒放,也來不及細想其中的蹊跷之處,甚至連妝都不想補一下,連忙對這人說道:“請将軍速速帶我去,遲了隻怕宴會就結束了。
”
“正是如此,貴妃這邊請。
”
那人不動聲色的說道。
楊玉環沒想太多,對身邊貼身伺候的宮女耳語了幾句。
今日數量不多的龍武軍全被調到黃河對岸去保護天子了,楊玉環宅院的護衛工作,是由幽州軍方有德部接手的。
這其實也很好理解。
比起魚龍混雜,出身三教九流,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動路,平日裡風評就不太好的龍武軍,基哥還是更信任方有德麾下鐵軍的軍紀。
基哥不是對楊玉環不好,而是對她太好,把最好的護衛力量都留給了她。
幽州軍是朔方這邊的“客軍”,不是地頭蛇,沒有那麼多利益糾葛,基哥對此很放心。
然而當楊玉環離開宅院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門外就沖進來幾個幽州軍銳卒,将服侍楊玉環的宮女及宦官一個不剩,全都敲暈了!
很快,文士打扮的許遠走進院子,對那幾個士卒說道:“把這些人丢入黃河,動作要快。
将來若是被發現,你們就咬死說是張十将(張巡)指使威脅你們這麼做的。
”
另外一邊,楊玉環跟着這位并不熟悉的将軍出了城,越走越是感覺不對勁。
因為他們一直都在沿着黃河的河岸在往西南方向走。
而不是如對方所說的過河參加宴會!
楊玉環停下腳步疑惑問道:“将軍,我們不是要過木橋去對岸麼?”
火把照耀下,她那精緻雍容的面孔上寫滿了憂慮。
楊玉環隐隐察覺出對方似乎是在欺騙她,但她心中還是抱着一絲僥幸,她太想當貴妃了!
“沒錯,嗯,到這裡差不多也可以了吧。
”
舉着火把的張巡,突然一把揪住楊玉環的手臂,鋼鐵一般的大手,将其拉扯到不遠處的河岸邊,随即狠狠的用力一推!
撲通一聲,楊玉環跌入離地面幾米之下的黃河之中,在黑暗中不見了蹤影!
“為天下除了一大害,沒有這妖女禍國,天下便可長治久安了。
太真修士啊,你不要怨我,我也是為了天下人。
紅顔薄命,要怨就怨你長得太美吧。
”
張巡冷冰冰對着楊玉環落水的方向說了一番話,随即轉身就走。
皇帝發現心愛的妃子不見了,定然會一查到底。
但是沒關系,張巡已經做好了舍生取義的準備。
這件事若是最後瞞不過去,便是他身死之時!絕不會牽連任何人!
為了天下,總要有人能夠站出來!
前面有方節帥,今日便有他張巡。
大唐的神聖火焰,永遠都不會熄滅!
……
因為開元年号要改為天寶,所以,敦煌州府裡面凡是帶着“開元”二字的印章,全都作廢,成為了地地道道的“文物”。
重新置辦新印章,就需要花費不少錢!
更可怕的是,李林甫的政績之一的“長行旨”,也得動一次大刀子!
開元二十四年的時候,當時為宰相之一的李林甫,以為計帳年年如此編造,勞民傷财,遂規定各地将常年穩定的收支部分編定以後,即年年遵照執行,不再改動,也不再編報,此一定不變的财政收支計帳即稱長行旨。
簡單點說,就是将常規報表雕版印刷好以後,作為固定項目,隻是少量塗改。
而多餘的新進項,再重新編排即可。
報表上都是有時間記錄的,比如“開元XX”年。
現在換天寶年了,難道需要把每一張印有開元字樣的表都替換掉麼?
嗯,确實是的,替換完了以後,天寶二年就不必再走這個程序了,但今年必須要走程序。
不算不知道,一算下來,所需新紙張居然都達到二十萬張以上!雖然毛筆字确實比較大,一張紙辦公用的紙,又被裁得很小,寫不了幾個字。
但二十萬張紙的數目,也太誇張了點啊!
剛剛到這裡當代理刺史,就遇到類似的鬼事情,氣得方重勇直罵娘。
他想了很多騷操作,最後還是覺得老老實實走程序是代價最小的。
因此不得不多花了大量絹帛去置辦府衙所需的新公章、新報表等物。
方重勇忽然覺得李林甫李相公上任以後,确實還是辦了點人事的。
畢竟沒有比較就沒有鑒别嘛,要是沒有發明長行旨,鬼知道地方官府還要向百姓多搜刮多少民脂民膏!
想到這裡,變成了“簽字機器”的方重勇,批準了小城這邊的大戶,申請新開一條漕渠的公文,官府每年都會對漕渠收稅,這也算是本地府衙的主要收入來源之一了。
敦煌這邊年蒸發量是降雨量是幾百倍,完全靠着祁連山雪水與地下水維持綠洲生态,本地居民生存完全依賴于坎兒井和引水渠來灌溉農田。
地裡的收成很讓人捉急。
一般情況下,糧食很大一部分都是依賴于涼州那邊輸入,本地農耕沒法自給自足。
“無農不穩,無工不富,無商不興。
農業沒辦法了,那得在其他兩個方向想想辦法才行。
”
把弄着手裡的毛筆,方重勇自言自語的說道。
等理順了沙州的政務,他就讓嚴莊日常理事。
青春期是長身體的時候,方重勇覺得,自己要花大力氣去打熬身體,去軍營裡面學學武藝和戰術了。
天寶都來了啊,大亂也不遠了吧。
方重勇忍不住感慨歎息了一聲,他隐約覺得,開元是不是少了兩年。
按說,應該沒這麼快進天寶吧?
正在這時,嚴莊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對方重勇拱手行禮說道:“使君,今天要去藥泉那邊接替禮部的那位主事了。
這開佛像與刻壁畫,裡頭不少忌諱的東西,使君還是小心為妙的好。
”
嚴莊意有所指,已經被人坑過不知道多少次的方重勇心領神會,他點點頭道:“如此也好,這便出發!”
耐心看書,不要瞎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