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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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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渤海國主無罪,此舉我們在道義上很被動……” “開元二十年,大武藝聯合東瀛與契丹作亂,殺我子民,毀我城池,這叫無罪麼?你家學淵源,學富五車,告訴本帥,這是不是無罪!” 方有德看着顔杲卿反問道,不怒自威,氣勢逼人! 顔杲卿心中叫苦,連聖人都不計較的事情,你還計較個啥啊!那件事幾年前發生的,早就翻篇了! “大武藝,還沒有被我大唐定罪!聖人不方便讨回公道,本節帥來當惡人,替聖人出這口氣。

    ” 方有德擲地有聲的說道。

     這下顔杲卿沒話說了,他要是再多嘴,隻怕會被同僚們給剁了。

     幽州節度府裡面的氣氛非常怪異,一個個都想建功立業,眼睛都是紅色的。

    他跟兄長顔真卿到了這裡第一天,就被方有德叫去“訓話”,說什麼幽州節度府有公無私,隻講大義不拘小節。

     還說什麼心中隻有私利的無恥之徒趁早滾蛋。

     顔杲卿和顔真卿暗地裡觀察,心中震驚不已。

    方有德在幽州城威望之高,已經到了一呼百應的地步。

     方有德下令突襲渤海國都城,沒有朝廷诏令,邊軍将士居然沒有異議,然後就直接聽從其号令跟着走了! 得虧這個人天天都在說公心大義,要是對方心懷不軌,搞不好幽州還真要出大事! “節帥,我們都是騎兵,要如何入城呢?” 張巡疑惑問道,他對來這裡搞事情沒什麼意見,問題在于要怎麼進城。

     “點狼煙,大門藝的人會給我們開城門的。

    渤海國臣民中,對大武藝不滿的人太多了,他們一直都是戰戰兢兢的過日子,生怕有一天我大唐的兵馬會屠了顯州城。

     我們神兵天降,隻要入城後不濫殺,他們不會鬧事的。

    ” 方有德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可是,萬一那些人開不了門呢?” 張巡心細如絲,可不敢把身家性命放在僥幸上。

     “哼,不開就算了。

    ” 方有德冷哼一聲沒有解釋。

     事實上,方有德的底氣很足,他的冒險都是建立在有确切情報的基礎上。

     有可以核驗的确切消息,說大武藝現在卧病在床不能理事,甚至到了随時都要咽氣的地步。

     如今渤海國都城内人心惶惶的,所有人都想着下一任國主的事情。

     誰還會把目光放在都城以外啊,這個節骨眼,城内發生什麼事情都不稀奇! 大門藝的親信已經準備好政變了,缺的就是一股強大外力來“一錘定音”。

     事實上,大門藝在此前已經秘密從洛陽來到營州,等着方有德的好消息。

    這件事本來應該由李隆基批準的……但這位聖人現在正在跟楊玉環一起,二人在華清宮裡泡溫泉泡得正開心呢,哪裡顧得上大門藝這個過氣了的渤海國貴族啊。

     方有德送來的那封疏奏,高力士看了以後就直接批了。

    他很清楚方有德的本事,想借這件事賣個好。

     大門藝的離開沒有引起任何波瀾,在李隆基眼裡,這都屬于沒有了利用價值的魚腩,高力士很明白李隆基是什麼人,根本就沒把疏奏送到華清宮。

     此番唐軍從營州奔襲而來,就是為了一舉破敵都城,扶持一直與大唐親善的大門藝上台。

    這條鹹魚能不能翻身,就看方有德的本事了。

     而大門藝上台後,隻要改變與大唐敵對的策略,回到其父原本與大唐親善的老政策上,便很容易就會赢得擁戴。

    畢竟,渤海國的人,沒有誰會覺得大唐的闆子打在身上很舒服。

     而唐軍将多年前犯事的人捉拿回長安受審,則會極大提高在邊疆的威信與威嚴,震懾東北諸部。

     自此大唐在東北的安全環境,便可以回到營州之亂以前了。

     至于大門藝的人萬一沒有配合好……那又有什麼關系呢,唐軍一人雙馬,一路退回營州就行了。

    反正渤海國現在國君輪替在即,争權奪利都來不及,誰還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找大唐的麻煩事派兵追擊? 等回到營州,直接将辦事不牢靠的大門藝給剁了就行,對此方有德沒有任何心理壓力。

     “點狼煙!” 方有德沉聲下令道。

     大約一炷香時間後,顯州城内也燃起了狼煙!這是開城門無礙的信号! “吹号角,入城後直奔王宮!” 方有德拔出佩劍,指着前方的渤海國都城說道。

     “嗚!嗚!嗚!” 蒼涼的号角聲響起,唐軍的騎兵隊伍如同離弦的利箭一般,直撲顯州城。

     待城門近了,沖在前方的張巡等人才發現城門大開,手臂上綁着白色布條的渤海國禁軍士卒,正在慌張的招呼他們盡快入城。

    唐軍的騎兵入城後,大量本該忠于職守的渤海國禁軍,居然像是約好了一樣扔下兵戈蹲在地上一動不動! 顔杲卿騎着馬,跟在騎兵的隊伍裡面沖刺,看着眼前這荒謬的一幕,心中瞬間明白了方有德之前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這話可不是說說而已。

     一呼百應,也不是靠嘴巴說大話。

     那是要實實在在靠手中的刀砍出一條路,才會有人好好聽你說話的。

     …… “這是個什麼玩意?” 長安城東驿站附近的樹林外面,方重勇莫名其妙的接過王忠嗣遞給他的一個如同弓一般的物件,疑惑問道。

     “弓”弦的中間有一個皮套,中間凹陷了一點,似乎是放彈丸的。

     這根弦很皮實,沒有什麼彈性。

    反倒是弓本身反曲,彈性很好。

     “這便是長安五陵年少們的最愛,彈弓。

    伱要是不會打彈弓的話,這群人可是不會接納你的。

    ” 王忠嗣拍了拍方重勇的肩膀,微笑說道。

     “而且,它的準頭好,拉開的力道卻不會傷了你的胳膊。

    要不要試一試?” 王忠嗣臉上的笑容很盛。

     “能不能教我那個什麼烏朵,我覺得比這玩意有意思。

    ” 方重勇不好意思的摸摸頭說道。

     什麼長安纨绔少年團啊,他才看不上那些人呢! 大亂起來後,這些都是送菜的戰五渣啊! “我就知道你會選這個。

    ” 王忠嗣從跨在馬上的包裹中拿出一根樣式平平無奇的“繩索”,遞給方重勇說道: “吐蕃有很多長處,學習他們的手段,沒有什麼值得羞愧的。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這根烏朵你拿好,它……殺過吐蕃人。

    ” 王忠嗣居然學習吐蕃人打烏朵! 方重勇心中駭然,這種在戰争中學習敵人長處的思維,果然是取勝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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