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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退學威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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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隆基要辦演唱會? 方重勇一愣,随即接過請柬,背面居然連座位号都寫上了。

     古人也不是傻子啊,要是不提前寫好座位号,到時候都是達官貴人,門票又因為各種原因發多了,到時候豈不是要因為座位問題打起來? 座位本身不是問題,有問題的是面子掉地上就撿不起來了。

     所以為了争座位而裝逼打臉的事情,這年頭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籌備演出的時候就已經完全考慮過這些破爛事了。

     鄭叔清家境殷實,這類人已經不在意那些所謂“小節”,反倒是把面子當做頭等大事看待。

     想明白這一茬,方重勇又把請柬推回去,長歎一口氣道:“都這麼熟了,沒必要如此客套,有什麼事情隻管講就是了。

    ” “是這樣的。

    ” 鄭叔清一點都不跟方重勇講客氣,他從袖子裡摸出一塊非常鮮豔的絹帛碎片,遞給方重勇。

     “粟特錦?鄭侍郎你這效率,真是……” 方重勇都驚駭了。

     封建時代是什麼樣的辦事效率,隻能說懂的都懂。

     不想心思拖延,走流程就要很久;如果有人故意使壞,一件小事辦好幾個月,這種情況也是很常見的。

     “你不明白,這是聖人要求辦的事情啊,能不快麼?隻是……仿的粟特錦,和西域那邊過來的粟特錦,終究還是不一樣,唉!” 具體差别在哪裡,鄭叔清說不出個所以然,當然那隻是因為限于口頭表達能力不足。

    實際上,當他把兩種布料的碎片放在桌案上時,任何人都能很直觀的判斷出哪一種是西域來的粟特錦,哪一種是唐國仿制的。

     其實粟特錦第一次被“拆解”,是唐初時候的事情,隻是關注的方向,以及實現的目的不太一樣。

    而且西域過來的粟特錦也在不斷推陳出新。

    這可以算得上是一種隔空對掌般的商業競争。

     按照方重勇原本的理解,所謂“仿造”,就是完全照抄對方的樣式。

    但實際上,這種想法都是一廂情願而已。

     抄,也不是誰都可以抄的,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抄的。

     布料的款式畢竟不是文字繪畫,其中也融入了畫匠工匠們的心思,有些技巧甚至是代代相傳,成為傳子不傳女的獨門秘籍。

     每一款布料問世,其實都是工匠們将自己的想法“寫在”布料上。

    工匠們不理解西域那邊過來的粟特錦要表達的意義,仿制出來的東西,便沒有神髓,隻是粗粝的模仿。

     長安權貴們見慣了好東西,能忍得住這種大忽悠? 到時候鄭叔清不但不會立功,反而還要被李隆基治罪! 老鄭不是傻子,知道不行,就讓工匠們放手一搏,按自己的想法來仿制粟特錦。

     好消息是,這種仿制粟特錦,看上去比原版似乎更好一些。

     這也很好理解,大唐在絲織品行業,原料方面碾壓西亞地區。

    蠶寶寶都是人工喂養,養分充足,吐出來的絲粗壯而長纖維,光澤透亮大氣。

     壞消息是,稍微……有點點不太像粟特錦。

     原因其實是很好理解的。

     鄭叔清給方重勇描述了一下他從紡織工那邊打聽來的消息。

     西域那邊過去的蠶絲,不僅有唐國國内産的,還有西域各國産的“野蠶絲”。

    野蠶是沒有經過人工馴化代代篩選的原生蠶。

     吐出來的絲,又細又短。

     然而錯有錯招,西亞那邊混合蠶絲編制出來的粟特錦,反而帶有别樣風情。

     為了保證絲綢之路上的高利潤,西域各國,對唐國的養蠶技術,實行了嚴密的技術封鎖。

    雖然這個事情讓方重勇無法理解,但事實就是如此,最害怕絲綢技術被西亞掌握的國家,反而不是大唐。

     對大唐這邊各種暢銷商品的技術,最在意的國家也不是大唐本身,而是絲路上的其他國家。

     這些國家擔當着“技術圍牆”的責任。

     再加上西亞那邊的繪畫以方正硬派著稱,而唐國的布料圖案以圓潤飽滿而著稱,二者風格不同,簡單照抄,隻會畫虎不成反類犬。

     所以老鄭麾下那些工匠編出來的,不能說不好,但是不是“粟特錦”,還真要兩說! 這種情況,就好比說李隆基要去彈電子琴,但唐代沒有電,所以工匠們就隻能搞出鋼琴來。

    鋼琴是很好,然而它有沒有電子琴那種破音色呢? 會不會李隆基就是犯賤,就是喜歡電子琴那種調調呢? 很難說。

     這也是鄭叔清跑方重勇這裡來叫救命的原因之一。

     “我覺得,仿制的粟特錦,是比原版要好的。

    ” 方重勇将兩款布料的碎片拿在手裡比劃了一番說道。

     “不要你覺得啊,你覺得不頂用,要聖人覺得如何才行。

    ” 鄭叔清怼了一句,眼巴巴的望着,希望這位大唐小神童能有點子,哪怕馊點子也行。

     “聖人聖人聖人,你哪句話不離聖人?你又不是聖人養的……” 方重勇話說了一半,停下來不說了,那三個字太侮辱人。

    哪怕他跟老鄭已經有了比較深的私交,也不能那樣口無遮攔。

     “你啊,就是完全不懂我大唐的官場。

    ” 鄭叔清歎了口氣,也沒去計較方重勇的失言,繼續說道: “你以為左相右相,尚書侍郎,刺史禦史,他們很了不起對吧?他們手握重權,可以決定一般人的生死對吧? 其實呢,大唐的運轉隻有一個規矩,那就是聖人想做什麼,就要有什麼。

    除此以外,都是虛的,裱糊給外人看的。

     就像是你之前沒有進國子監,其實是聖人覺得那樣苛待了你家。

    國子監兩千多學生,長安城内随便哪個坊,哪裡找不到幾個國子監監生? 國子監出來的學生,哪怕未來就是科舉考上後被授官,也不過是……” 鄭叔清指了指自己說道:“不過是聖人的一條狗。

    ” “而且很多人連當狗的資格都沒有,隻能如蝼蟻一般被人随意擺弄。

     後來你被破格入學弘文館,我原本以為你要飛黃騰達,但現在……我又看不明白了。

     廢話不要多說,你就說現在怎麼辦吧,唉。

    ” “當然有辦法。

    ” 方重勇已經有了解決方案。

     “好,要多久見效!” 鄭叔清滿臉激動,他現在恨不得叫方重勇叫爹。

     “就今天。

    ” 方重勇淡然吐出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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