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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一日殺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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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這樣,會對城内居民日常生活造成很大不便,甚至對于宮中的人,也會造成很大不便。

    但為了其他更重要的考量,必須将城内各區域劃分為單獨的小塊,便于管理。

     通常,封禁大街,就是最常見的用法。

    這一幕對于久居長安的百姓來說,早就是見怪不怪了。

     “一定是宮裡出了大事,二位近期還是不要走親訪友,也不要去找貴人投遞吧。

    ” 方重勇對張巡許遠二人正色說道。

     聽他這麼一說,張巡和許遠頓時面色黯淡下來。

    他們在長安的困境,隻有自己知道。

     在長安考科舉容易麼? 困難與否,不單看個人本事,也要看後台如何。

     方重勇讀幾年書,報出我爹是方有德的名号,中狀元不可能,但中個進士還是很靠譜的。

     原因無他,唐代科舉不糊名,考生的背景與家世如何,有沒有貴人當後台,也是影響科舉的重要因素。

     比方重勇前世高考加分厲害多了! 唐朝開元時期,科舉主要考的科目就是明經、進士。

    其他的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甚至還有武舉,但說實話,都不是康莊大道。

     而明經、進士裡面,又以進士為王道,乃是含金量最高,也是最難考的科目。

     什麼叫明經科呢? 簡單來說,主要考的内容就是在經書裡抽出一些字句,根據這些字句寫出經書原文的上下文,很像方重勇前世的課文填空,不過默寫的要多一些、難一些。

     另外,還會給你經書中的一段話,讓伱結合實際政治來分析議論一下。

     顯而易見的是,明經的考試很依賴對經書的死記硬背。

    不管它怎麼考,反正背書是最重要的。

     既然可以背,那隻要死記硬背就能過關,相比之下,也就沒有那麼難,考中的人也就比較多。

     當然了,明經科的士子也不可能被授予很高的官職,官場的起點和天花闆都低得可憐。

    真正有才學的讀書人,是不屑于去考明經科的。

     那什麼叫進士呢? 這一科特别重視文辭,明經要考的,它全部都要考,還要加考時務策和詩賦。

    以為文科穿越者可以橫着走,抄幾首古詩就能滿分? 不不不,搞不好其中也會考數學,得看你運氣如何。

    而且寫詩是命題作文,甚至對音韻格律都有嚴格要求。

    想靠抄詩過關,那不是背一下《唐詩三百首》可以搞定的。

     簡單來說,進士考試測試的是文學修養,考生至少需要精通經書、曆史、文學和時政,才有機會考上。

     而且進士核心要考的是詩賦,考生必須精通音韻格律才有機會脫穎而出。

     很顯然,進士的難度比明經高出了一大截,考中的人很少。

     坊間俗稱“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

     進士的起點和天花闆都比較高。

     當然了,就算學富五百車,以為自己學識強無敵,就可以在進士科橫着走,那也是想太多了。

     除了自己的本事以外,考生們需要到處找社會名賢和主考官推薦自己,和他們拉關系。

    不然根本沒戲! 考生自薦的最主要的辦法就是準備自己的作文集,用作品去打動名賢和考官,以獲得他們的賞識。

    這些作品其中就包括策論與詩歌。

     簡稱“投卷”。

     曆史上白居易入長安,就是将那首“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拿給那時候的文壇大家顧況來看,足以見得找門路拉關系,不是什麼稀奇事。

     對于張巡與許遠二人來說,學問什麼的,已經無法在短期内提高了,唯獨四處拉關系找門路,還可以試試看,或有大用。

     “郎君覺得朝廷封鎖大街,會是因為什麼事情呢?” 許遠看着方重勇沉聲問道。

     “大概,無外乎廢太子吧。

    ” 方重勇無所謂的說道,那語氣就像是在說我今天早飯吃了一碗粥一般。

     “郎君,慎言!” 許遠條件反射一般捂住方重勇的嘴,看到身邊張巡無奈的眼神,這才将其松開。

     “二位隻是不敢去想而已。

    如今聖人根基穩固,不可能有人敢兵變。

    而禁軍在街面上的巡邏遊弋,防的就是有權貴狗急跳牆帶着家仆攻打興慶宮、大明宮等要地。

     而除了廢太子以外,還能有什麼事情值得如此大動幹戈呢?” 方重勇分析得有理有據,張巡與許遠二人皆是沉默不語。

     正因為說得太有道理了,他們才不敢相信。

     如今國家太平,萬邦來朝。

    為什麼當了二十年的太子,說廢就廢了呢! 太子乃是國本啊! 張巡與許遠二人,都不敢相信,這句簡單易懂的道理,他們都知道,當今聖人會不知道! “張相公大概也要被罷相了,如果你們要找門路的話,可千萬别去找張相公的門路啊,到時候不但沒有助力,反而被牽連就不妙了。

    ” 方重勇好心告誡道。

     “呃,我們正是找了嚴挺之的門路,他是中書侍郎,也是張相公的至交好友……” 許遠讪讪說道。

     “那……大概就這樣了吧。

    ” 方重勇語焉不詳的說道,眼前兩個倒黴蛋,這次想中第大概很難了,隻能等明年再來吧。

     許遠和張巡都是通過了他們所在州府舉辦的“第一輪考試”,被稱為“鄉試”,也叫“秋闱”。

     如果考不上進士什麼的,可以到節度使那邊去當個幕僚之類的官員,在地方上還是混得開的。

     “如果,我是說如果長安沒什麼機會的話,我看看後面能不能推薦你們到節度使那邊為幕僚,這也是一條路。

    ” 方重勇安慰許遠張巡二人說道。

     三人又閑聊了一些時事,看得出來,聽說張九齡和嚴挺之大概率要被罷官後,張巡等人明顯聊天的興緻低了很多。

     不過比起第二天的驚天大事,今日衆人的小情緒又完全不值一提了。

     就在長安城内大街封禁不得開坊門的第二天,封禁便已然解除,百業恢複,東西兩市人流如潮,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昨日禁令的影響。

     然而,一個令人不敢相信的傳聞,在長安城各坊市瘋狂流傳。

     太子李瑛,以及鄂王李瑤,光王李琚,皆被廢為庶人。

     而且,三人被賜死于長安城外的城東驿。

    三具屍體,就這樣懸挂在房梁的白绫上,安靜無聲的叙述着生在帝王之家的悲哀與無奈。

     此時并無李隆基的聖旨,因此也無人敢将屍體取下。

     途經城東驿的官員與百姓,無不驚懼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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